“难道是我的错?”接话的人不知从哪走了出来,“你眼里就只有你的四弟,是麽?我对你来说,就是个混蛋,恨不得杀之而後快,对麽?”

阮云飞偏过头,瞳孔好一阵收缩,显然被刺激到了,但他终是没有发火:“你还有脸……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他过去一把牵住阮俊钦的手,“走,我们进去。”

阮俊钦咬着嘴唇,看了大哥一眼,又看了六弟一眼,似乎难以抉择,只好原地不动,阮云飞没好气地跺了跺脚:“俊钦!!”

“不让我进去,是吧?”那人痞痞的,斜着眼睛挑衅:“你以为我稀罕回到阮家?!”

“振杰,你少说几句!”对於那人的毒舌,阮俊钦几乎是深恶痛绝,咬牙切齿。

阮云飞闭了闭眼,眼睛再睁开时,已是十分冷静而冷漠:“阮振杰,不是我教训你,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是不招人恨的?!我也承认,曾经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大哥是为你好,怕你被人骗了……你以为我想把你驱逐出去?你以为我想失去我最疼爱的六弟?!”

阮振杰不开腔了,也许是因为听到了男人的肺腑之言,也许是因为男人说到最後所露出的懊悔和痛心的样子,又或许是因为那声‘大哥’,他始终是他的大哥,他也始终是他的六弟。

“阮云飞,之前我真的是很恨你。因此想借伤害俊钦来报复你。其实我也不想那样的。但这是你逼我的!要知道,很多事错了就是错了,无法挽回,也难以弥补,要怪只怪当初执迷不悟……”

阮云飞面无表情,他看着阮振杰,然後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那人浑身一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拒绝。“有什麽,我们进去再说吧。”仇人也好,亲人也罢,都别再计较了吧,至少今天不再计较。

“俊钦快进来,我们年夜饭都要吃完了。”

此刻,连魏靖恒都认为姓沈的确实是个好夫君,见一个招呼一个,从不见他对谁有半分冷落,且让人总觉得那份热情也有阮云飞一份,他只不过代表对方一起表达了。实际上根本就不关阮云飞的事,都是沈擎苍一个人在撑场子。

自己作为阮家的一员,是否也应该做一下贡献?於是他也跟着那个模范夫君起哄:“谁说吃完了?才刚开始。我马上叫人上菜。”

沈擎苍心领神会地一笑:“是是,我去添双碗筷。”

阮重华更是除了笑得眼泪花花就不知道做什麽了:“四弟怎麽现在才回来?真是想死二哥了。”

阮俊钦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二哥,激动得猛地扑了上去,在对方怀里哽咽不止,要不是年纪不小了,会哇哇大哭也说不一定。

“咦,他是?”阮重华像哄孩子一样抚摸着阮俊钦的背脊,半晌,才转过头,看向站在旁边的不速之客:“俊钦,你真是长大了啊。”脸上不由浮现暧昧以及揶揄的笑意。

由於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从而误会对方是四弟的伴侣,沈擎苍赶忙摆摆手,只是阮云飞的脸已经黑了,黑得跟烧了十年的锅底似的。见状,魏靖恒也急急地打着圆场,“重华,你说些什麽呢,你再再好好看看,你难道没有认出,他是你的六弟,阮振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