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麽?”阮云飞站起来刚说了一句,就挨了对方狠狠一耳光,他登时就被打蒙了。

沈擎苍盛气淩人,盯着他狠狠地说:“我问你,孩子是谁的?!”

阮云飞一愣。原来他知道了,肯定是阮俊钦说的,他心里也没去怪他,这是迟早的事,自己总不可能瞒一辈子。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鲜血:“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什麽?”

哪知话音刚落,沈擎苍手一扬,又是一耳光,力道之重,阮云飞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床上。

孩子听见动静,吓得不轻,在那哇哇大哭起来。两人却似未听见一般,一个低着头,紧捏着拳头,微微发喘,一个居高临下,两眼圆瞪,浑身都迸着熊熊火焰。

“阮云飞,你真是太过分了!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还要不要脸?!”见他脸色平静,一点也无羞愧之色,再想到这家夥瞒得自己好苦,不由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

然而那人没有辩解,纵然沈擎苍知道真相後不喜反怒,但他一点也不感到伤心和失望,他只是缓缓抬起头,缓缓陈述道:“我只是不想欠你。”

(强强生子)第一百五十八章 虐~

沈擎苍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继而残忍地笑了起来。只见他伸手抓住阮云飞的头发,将他狠狠拖到胸前:“欠我?阮云飞,你并不欠我什麽,我也不欠你什麽,从头到尾,我们都互不补相欠。可是至从你做出了这样的事,”他的脸色陡然变得狰狞,口气也充斥着仇视和憎恨,和他的眼神一样,有种狠狠的欲拔其皮抽其筋的意味,“你就欠了我!而且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你要怎麽赔我和我妻子的未来,你说?!”

过了这麽久,他才知道那场婚宴──自己美好的回忆和期待的延续竟然是一场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毁灭性的欺骗!古兰,他决定要照顾一辈子的爱人,却成了局外人,和他喝交杯酒的、与他洞房花烛夜的、听他在耳边讲誓言居然是阮云飞!他该怎麽向古兰交代?他如何对得起她托付给自己的青春?他该怎麽做,才能让这伤害从来没出现过?让两人相好如初?她是那麽善良的一个女子啊,可如今却因为自己变得郁郁寡欢、变得无情冷漠,自己该如何弥补?如何让她变回原来天真无邪的样子呢?

沈擎苍无声地惨笑着。

被撕扯的头皮泛着剧痛,而让他更痛的是面前这个男人对他毫不留情的批判和声嘶力竭的指责,以及他脸上那失魂落魄的惨笑。阮云飞浑身颤抖、嘴唇哆嗦,他不知道事情怎麽会变成这种样子,他替他生下孩子为什麽反倒成了错误,他闭了闭眼,敛住眼底那灼烧着自己的迷惑和迷惑着自己的痛苦,紧咬牙关:“放开我。”

沈擎苍冷笑一声,轻轻将他推开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一定将你碎屍万段,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无疑是他听过的最恶毒的驱逐令,就是仇人也没有这般可怕和绝情。阮云飞感到自己的心猛地揪紧。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心已经缩紧得几乎挤出血来,然而越是流血,越是云淡风轻。很奇怪。

他抬起头,让发丝从男人手中挣脱出来,然後直起腰,快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不管内伤还是外伤都没有痊愈,他努力让自己走得稳稳的,不要有一丝的摇晃,就算头昏目眩,就算他刚承受了一次真正的巨大的打击。还好,他是个惯於承受伤痛的人,他并不害怕伤痛会压倒这具残躯,他相信自己挺得住,甚至还可以笑出来。这一切很可笑,不是麽?现实和想象的恰恰相反。人活在世上,本是上天的一颗棋子,却偏偏要煞有介事一番,不仅要怀念过去,还要谈论未来,恩怨对错,一桩也不肯落下,难道不可笑麽?

然而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人突然说:“站住。你好像忘了一样东西。”

阮云飞的脸陡地变得煞白。沈擎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将他心彻底撕裂了。他以为自己挺得住,这时才发现,他太自信太小看那人的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