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擎苍被他说得彻底愣住了,本来他一点也不相信,认为对方是搬弄是非、胡言乱语,可当他说出後面那些话,他的心便不再坚固,开始疑惑,甚至摇摆不定。的确,他很喜欢这个孩子,看见它就觉得欢喜,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两人有血缘关系!但这个孩子,自己为什麽会如此在意?这种在意连自己也无法控制。转念,他又想起阮云飞分娩时的种种言行,矛盾又奇怪,只是当时自己没在意,权当作他只是害羞而已。还有,在自己询问孩子他爹的身份时,那人总是讳莫如深,模样极其痛恨,可转眼又满带嘲笑之意,实在是无法理解,这时想来,一切似乎迎刃而解……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如果这真是自己的种,那阮云飞究竟什麽时候……想到这,他猛地转身,朝古兰的闺房奔去。

古兰正坐在床上绣花。

花儿极其鲜艳,是火辣辣的红色,由此趁得她的脸更加苍白。

当门被狠狠一把推开时,她停下手中的细活,猛地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一点躲闪。似乎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刹那,便明白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兰儿,”沈擎苍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我问你一件事。”本来他不愿意问的,因为他不想伤害她,这事也太过难以启齿,但今日他不得不问,不仅要问,还要问出细微末节。

“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说说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

阮云飞睡得昏昏沈沈,听见有人敲门。

这几天他很少出门,一是身体时好时坏,没什麽精神,二是怕沈擎苍在面前念叨,一天到晚都提醒自己在‘坐月子’。他听到这个就有气。

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原来是奶妈,想必是喂奶的时间到了,他一下就坐了起来,瞌睡也醒了七七八八:“等一会。”

穿戴整齐後,他过去看了看孩子,小家夥不知什麽时候醒来的,在摇篮里扭来扭去,小嘴蠕动着,想必也是饿了,他向外瞟了一眼:“你进来罢。”

然而奶妈进屋後,刚将孩子抱起,便又进来一人,那人面色冷硬,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气:“你先出去。”

奶妈不敢看他,低头猫腰,抱着孩子便快步往外冲,那人却喝道:“孩子留下!”

她也不知道沈擎苍为什麽生这麽大的气,把婴儿放回原位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