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也有些摸不透卫霖的底细,觉得这家伙看似活泼轻浮爱蹦跶,关键时刻却思路清晰、判断精准,从不掉链子;热衷于吸引关注、刷存在感,但在某些方面却十分韬晦,掩饰得极好。
白源虽心存疑惑,但生性冷漠倨傲,对自身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他人,懒得也不屑去探究别人的隐私,故而没有再深想。
此时外头机舱里,空乘们倾力出动也控制不住乱糟糟的局面。
除了之前的饭桶男(他吃光了餐盒,开始咬起邻座的胳膊,被对方用旅行箱砸晕过去)、抱着死婴吐血身亡的年轻母亲、肌肉痉挛的围观者、连衣服带皮肤都脱光了的头等舱姑娘……又有不少人开始出现离奇的症状。
甚至连空姐中也有一位,整个人像吹气球迅速浮肿起来,涨到皮肤承受不住,最后嘭的一声炸裂,把周围的舷窗、座位和天花板溅成一片血淋淋的凶杀现场。舱内满是叫喊与哀号声,人们惊恐得仿佛身处地狱。
驾驶舱门打开,副机长探出身想去查看究竟,被赶来的卫霖和白源拦住。
“机舱里出事了,你们只要让飞机安全着陆就行,其他不要管,门口我们帮忙守着。”卫霖说。
副机长讶异又恼火:“你谁呀,怎么过来的,这边乘客不能进,回座位上去!空乘呢?怎么一个人都没了,刚才说乘客中有人突发疾病,现在什么情况?”
他话音未落,头等舱的那个姑娘跳着脱皮舞冲过来,全身上下几乎已不辨人形,像只直立行走的酱紫色大蜥蜴。
在副机长目瞪口呆的凝固表情中,卫霖飞起一脚把蜥蜴姑娘踹回去,说:“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情况。”
“……妈、妈——”副机长张着嘴发不出第二个音。卫霖好心替他补充:“了个逼!像恐怖片对吧,但不是,这是现实。哦,我看你挺年轻,平时应该爱看电影。《生化危机》《末日侵袭》《灭顶之灾》……看过没?差不多就那样吧。”
副机长从震惊中猛地清醒,将头缩回去,条件反射地想要关闭舱门。白源伸手,一把抓住门框:“驾驶舱里的消防斧,拿来给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不容拒绝,副机长愣了一下,从旁边的应急设备里抽出消防斧,递过去:“能守得住吗?”
白源点了点头。
“你们最好尽快降落,说不定机舱里还能多存活几个人。”卫霖提醒。
正在驾驶的机长把方才的对话全听在耳朵里,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已经联系地面指挥中心,准备返航S市的花溪机场,坚持住。”
驾驶舱的舱门重新关闭,卫霖看着白源手中的民航高碳钢消防斧,再看看自己握着的烤箱牌简陋短矛,自我安慰地耸耸肩:“至少我这是纯手工、限量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