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洁白狐裘的男人,总落在魏帝之後,魏帝也乐意替他挡住臃肿的体态,知道他因为怀孕,走在大街上有些自卑和害羞,不过这都是心理作用,这麽厚的冬衣足以掩住隆起的肚腹。
先前男人老是想甩开对方捉著他的手,後来看见那琳琅满目的花灯也就渐渐忘了跟他较劲。
“你看,这巨型灯楼是我吩咐人做的。”走到街心,皇帝指著那广达二十间,高一百五十尺的极为壮观的灯楼,有些炫耀地说。转头,见阮汗青仰著脸,射向灯楼的眼神有著些微的好奇和惊叹,脸上刀刻般的五官显得柔和起来,魏帝心中相当愉快,“你看那边。”
见男人仍对这灯楼恋恋不舍,皇帝轻笑出声:“好看的多著呢,”遂拉了拉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由万盏彩灯垒成的灯山,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衬得这灯山异常雄伟绚烂。被大哥常年关在家里的阮汗青哪里见过这麽美丽的景色,不由愣住了。
魏帝呵呵笑著:“是不是很漂亮?”他一边端详男人被灯火映亮的脸,上面带著几分孩子气,几分对美好的迷恋,心中不由一动,趁他不注意,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手心,然而在触到那根残废的小指时心头一紧,弥漫开的是五味杂陈的感觉。“还有更精彩的,要不要看?”
阮汗青没去深究他那疑似宠溺的语气,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皇帝一阵欢心,拉了他就走,来到专门表演各种杂耍、奇术异能的另一条街,看著这些欢欣鼓舞的百姓,魏靖恒突然觉得盛世来之不易。放眼望去,歌舞百戏,龙腾鱼跃,大街小巷,透著一片盎然生机。
这一刻让人感到生活是如此美妙,每个人的辛酸苦辣、多灾多难都被这热闹喜庆的繁华景象给深深掩盖了。这一年来,今夜算是他过得最好的一天了,之前的磨难和屈辱都似噩梦一场,命运又回到了正道,不复曲折迂回、风雨交加。阮汗青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种隐约的哀伤,旁边的人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赶紧对他说:“我们去猜灯谜,这个想必你最拿手了。”
男人却垂下眼皮,敛住眸中的黯淡,浑身复又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我不想去。”
魏帝知道他肯定是因为想得太多而没了继续赏灯的心情,但毫不泄气:“是怕猜不到吗?没关系,就是猜不到才好玩。一如生命,正是由於未知才充满让人敬畏的挑战性,优者胜,劣者汰,汗青,难道你是想放弃?”
这话分明意有所指,是在激将他,果然阮汗青抬起头,射向他的目光灼灼生辉,充满了狠辣的斗志:“我绝不会放弃,倒是你,可别後悔!”
魏帝似笑非笑:“後悔什麽?”
阮汗青不理,只径直向前走去,魏帝追上他,手臂悄悄环住他的腰身的动作透出浓浓的亲昵:“别小看了这些灯谜,它是一种富有讥谏、规戒、诙谐、笑谑的游戏。”话音刚落,一条舞龙灯的队伍与他们擦身而过,以免男人被撞到,魏帝当机立断,将他拉过来护在怀里。
这几章都比较温馨,皇帝是转性了~~~~~~~但是不管他对青青如何好~~~~~~~~~~肯定是没那麽简单的~~~~~~~毕竟帝王是个复杂的玩意~~~~~~~~..没那麽容易就为爱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宫廷调教生子)49
不料阮汗青突然爆发,用力推开男人,往前跑去。
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一盏又一盏彩灯络绎不绝地退去,耳边是人声鼎沸,是喧嚣的风声,夜色被冲散,又聚拢,就像盘踞在他心中的那抹阴影,总是挥之不去地驻扎在原地。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摆脱了一切纷扰,不再受男人的控制,身怀六甲的躯体是如此轻盈,可以上天,可以入地。
这一刻,他多麽想和家人团聚,他多麽想听到五弟憨厚的笑声,多麽想看到四弟嘴角狡黠的笑意,多麽思念大哥严肃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