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的听着,内心也是波涛汹涌。
“等她之后有了一个孩子,万一还是没法救我……妈妈得多难受,我不想她知道这些,不想她有任何面对这些事情的机会……”濮燊拼命克制却事倍功半,情绪激动到再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还好她不知道……
我想起外公外婆发现我的性向时说过这句话,我记忆犹新却和当下濮燊的这一句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别这样说。”我转身坐在床边,情绪也莫名跟着他激动起来不受控制。我没多想便躺在濮燊一侧,伸手将他搂紧怀里,“你妈妈一定想看到有关于你的一切事情,她会看到你好起来。”
“……”濮燊不吭声,没有挣开我的桎梏,身子只是带着微微的僵硬,显然不习惯于这个距离。
我惊讶于自己的动作,却也觉情理之中。濮燊很瘦,身上没什么力气,我又收紧了手臂,补了一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猜你妈妈都希望可以尽可能多的看着你。”
这是我想对濮燊说的,更加是我对母亲的怀念。
“恩……”濮燊回过头看着我,思索片刻翻身向我凑了凑。
他需要温暖,需要慰藉……他需要的太多,以至于变成了一个愿意为他人付出的人。如此悖论却和谐的轨迹下,濮燊感染着我,他周遭的一切都感染着我,“她会没事儿的,因为她想救你……”母亲生病最后的那段时间,我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她,我事事小心,为了她而保护自己,“所以你得对她有信心,就像她对你一样。”
许是长时间的飞机造成我的疲惫,我与濮燊嘟囔了些时间后便搂着他睡着了。
意识模糊时,我感觉到濮柯的手掌从我的脸颊划过。他抹去了我的泪水,手掌的温度顺着皮肤滑进心口。
“他可能是太累了,让他睡会儿。”濮柯低声对我身边的濮燊说,接着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像是要将我抱起来。
“就让他在我边上睡吧,我不觉得挤……”濮燊的手臂搭在我身上,他拉动被子将我盖住。
我下意识移动身体,鼻息中是消毒水淡淡的味道,濮燊身上总有这个味道,惨烈却干净的味道。
原以为一觉会睡过去若干小时,谁知醒来看表不过下午三点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