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韩非看着他鼓成包子的脸,想起小时候张良因从秋千上摔下来,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还是觉得他们家子房更可爱。偷偷斜眼过去看那人,没想到竟然在捂嘴偷笑,心里也不免欢愉了几分。

正打算说什么,厢房里蓦然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小墨,请先生上来。”

一句话在偌大的屋宇内穿荡了几个来回。

“小墨”正是那门童。他本想理论几句,没料到自家主子倒还很看好韩非,于是半不情愿地俯身,“阁下请吧。”

然后戒备地看向张良,“不过主子有个习惯,每次只回见一个人。这个约定可是一直在的,我可没有胡诌!”

张良本身对那轩辕剑也不是很向往,今日跟韩非出来走的这一遭已经让他受益匪浅,于是坦然地后退一步,“无妨,棋局是韩兄解开的,理应是韩兄上去。”

韩非本来也不希望他家子房跟一个陌生男子独处一室,于是朝张良点头,“既如此,你在下面稍等一会儿,若我半个时辰还没出来,你便先行回去,省得相国大人责备。”

张良嗯了一声,浅浅一笑,“韩兄不必挂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先上去罢,莫让先生久等。”

韩非迈上木质的阶梯,拉开朱甲厢房的门,一个带着八卦面具的男人正席地坐在矮桌边,桌上一壶杏花酒正散着浓浓醇香。

待他拉上木门之后,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小墨终于开口,只是与先前的嫌弃不同,此时的他,眼睛里充溢着崇敬,“你,你是相国家的人哇?!”

张良颔首,“正是,在下张良,字子房。”

小墨兴奋地一蹦,“我听说过你,你的祖父!他是大忠臣,可厉害了!”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怕吵到阁楼上的主人,于是朝楼下指了指,“我们下去说吧?”

张良没想到居然会在外面碰到张开地的小粉丝,心里还有点惊奇,于是随和点头,“当然。”

小墨的性格与若离有些相像,只不过在大场合上比若离能够撑起场面,私下才会暴露话痨本质。当日,张良与第一次见面的小墨交谈了一下午,期间九钟楼开饭,小墨还帮张良也打了一份。张良虽然平日里锦衣玉食,但好歹在苍山吃过几年苦,也不讲究,跟几个下人坐着一张圆桌子,你一言我一语地秉茶闲谈。

他发现九钟楼的人其实挺有意思,表面看着十分严肃,但关上门吃饭的时候却和寻常百姓无异,有说有笑,并没有架子。

自然,他们之间没有屏障,也是因为张良没有架子。

白日西斜,时间竟也悄悄溜过。

韩非从朱甲门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沉了一半了。张良在门外候着,见他面色有些疲惫,便上前询问:“韩兄,与先生交谈得可还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上最长的路,就是我们子房的套路。

第31章 冤家路窄(一)

韩非从朱甲门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沉了一半。张良在门外候着,见他面色有些疲惫,便上前询问:“与先生交谈得可还顺利?”

他没问交谈了些什么内容,只问顺不顺利。因为他觉着这是韩非和东皇释两人的隐私,但凡韩非没有主动与他讲述,他都不会去窥探。这是张家一直有的规矩,也是起码的礼数。

韩非从身后取出被锦盒包裹好的轩辕剑,眉眼染了笑意,“在这儿呢。”

张良欢欣不已,“恭喜韩兄如愿以偿!”

韩非摇了摇食指,“不仅如此。”

张良疑惑,“嗯?还有什么?”

韩非一手抱着剑盒,一手伸进衣襟,掏出一块颜色纯正的白玉笔搁,“还有这个。”

他们今日本是出来买笔搁的,结果没想到在东皇释这里耽误了这么久。方才他送了东皇释三个锦囊,想着九钟楼宝物众多,于是也厚着脸皮要了一只笔搁。

其实张良早把这茬忘了,若不是韩非提醒,他真要两手空空地回去。有些错愕地接过那块雕琢得精细的小小白玉,欣喜道:“有劳韩兄挂记着,若不是你,子房还当真忘了。”

“当然记着。”韩非话里有话,“只要是子房,我断然一个字都不会忘。”

张良长长地哦了一声,眼中闪过顽皮,“那韩兄可还记得,小时候管我借过半两银子的事情?”

韩非一凛,“啊......啊!”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有这事儿吗?我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