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只是宫女怀了龙种,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何须遮遮掩掩?更何况沈院判先前还惊恐万分地说他若是告知,便是要……杀头灭族的大罪。

李大臣心下惊涛骇浪,莫非是……陛下有喜了?

不!这太荒谬了!简直天方夜谭!男子怎会怀孕?!更何况是一朝天子!再说了喜从何来?!

李大臣猛地一想不对,男子并非全然不能孕育后代,大昭部分人便可以,陛下又姿容出众,比之大昭献上的美人尤甚……

至于喜从何来……

李大臣越想越腿软崩溃。

他昨日才听周大臣说起,云相表面尽心教授辅佐,实则屡次与陛下行那……断袖分桃之事,陛下痴慕云相,甘居人下,献身小心翼翼地伺候,由着云相为所欲为。

云相约莫两月前以身子不适为由几乎日日宿在了陛下寝宫,女子孕吐一般从一个半月起,至三个月结束,对上这日子,可不……刚刚好。

不不不,陛下不是大昭人,不是,绝对不是,不可能。

李大臣努力找着证据来证明是他脑子不好了,不是陛下怀孕了,却绝望地想起,大昭可孕男子似乎不能使女子受孕。

这一点只要稍加打探,便可得知,之前大昭投降进献可孕美人时,李大臣特地留意询问过。

陛下的天阉……

李大臣像是窥探到了什么,霎时目眦欲裂。

医书上记载的天阉多是男子那物发育不全,可陛下显然并非此类,不然在幼时便该为人所知,而不是到了成年才自己下诏宣布。

陛下极有可能是那物与常人无异,只是无法使女子受孕。

这一点和大昭可孕男子的特征……不谋而合。

演戏上瘾的沈院判眼见着李大臣的脸色变幻莫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像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开始翻白眼,不到三秒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沈院判淡定地蹲下帮着狠掐人中,趁周围的太监还没赶过来帮忙,轻啧一声:“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跟老头我比差远了。”

沈院判满脸忧郁地叹口气:“都是跟在陛下和云相身边练出来的。”

沈院判眼里又划过嘚瑟:“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又岂是轻易能参破的?”

急急忙忙赶来的太监们把李大臣抬走了,沈院判望着他们离去的仓促背影若有所思道:“看来晚上陛下寿辰上得多叫几个太医。”

李大臣于家中悠悠醒转后,片刻不歇地跑去私会相熟的朝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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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变化在朝臣中悄悄发生了,云歇却无心注意,萧让突然将寿辰提前了,云歇这两日正在为萧让寿辰送什么好犯愁。

生辰年年有,年年有新意真的太难了。

云歇喝着茶,暗暗叹气。

萧让可是六七岁就跟着他了,他陪萧让过了十一个生辰,这是第十二个。

真没什么可送的了。

管家见他愁眉不展,上去帮他出主意:“相国,你可记得九年前……”

“你说放烟火?”云歇一愣,随即摇头,“那哪行?陛下又不是小孩子了。”

管家坚持不懈:“那三四年前——”

“不行不行,”云歇直摇头,“陛下都成年了,再送那些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