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将袖中藏着的信递给阿越:“老爷叫小的务必亲自交到您手上。”

“什么东西?”阿越奇了,云歇有什么话要说直接叫他过去不就好了,犯得着神神秘秘地喊人带信么?

“小的不知,小的先回去了。”

阿越扬扬手。

书童出去带上门,才猛地松了口气,他紧张坏了。

书童邀功讨赏地冲门侧立着的高大小厮谄笑。

和光假意同他叙旧,拉他到偏僻处,给了他锭银子。

书童登时喜笑颜开。

屋子里,阿越拆了信。

“阿越亲启。”

“越侄,近日我同你交游,也对你的为人有了一定的了解,你是个值得完全信赖的人。”

阿越眼睛一亮,嘴角瞬间上扬,未承想云歇明面上嘴毒,其实心里对他评价这般高。

阿越得意地挑了挑眉。他阿越云歇都信不过话,云歇还能信谁?

全天下都可能背叛云歇,只有他阿越不会。

阿越继续往下看,一颗心紧张地扑通扑通地跳。

“你这般真心相待,表叔自当投桃报李,表叔踟蹰几日,终于决定向你坦白一事。”

“阿越,表叔之前迫于无奈撒谎了。”

阿越被勾起好奇心的同时,一颗心也涨得满满的,云歇是被他打动了要同他说戳心窝子的话了吗?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一瞬间让阿越有点儿飘飘然。

阿越迫不及待往下看,雀跃的神情却突然有点古怪起来。

——“阿越,其实我心悦陛下多年。”

萧让胡编一通的内容莫名奇妙正中靶心,戳破真相。

阿越激动地手抖,万万没想到云歇竟然坦诚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以为以云歇那个性格,即使看透了自己对陛下的一片心,也死都要藏着掖着。

阿越定睛细看,这一行字于其他字迹颇为不同,其他字勾连轻且飘逸,唯独这一行,笔锋钝而微有墨迹凝滞,显而易见,云歇写下这行字时,内心有多么焦灼又羞赧。

阿越表示理解,剖白自己总是需要巨大的勇气,云歇对陛下的情意又这般深,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清的?云歇定是思忖再三才下笔,下笔了仍心头犹豫沉重。

阿越继续往下看。

“表叔骗了你。”

阿越心说我知道,他完完全全体谅云歇。

阿越继续往下看。

“你也知道表叔最喜欢同自己过不去,明明心里已原谅了陛下,却仍强撑着,想着下一次他再来,表叔便同他重归于好,可陛下似乎心灰意冷,几日都没动静,表叔倏地有些心慌,怕他真就此放弃,表叔内心焦灼无处排解,这才用这法子同你诉说,聊以慰藉……”

阿越先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联系上云歇表里不一特性,登时打消了疑虑,顺着这个逻辑,的确说得过去。

“烦请侄子保密,见了表叔也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