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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禄看着倔得跟头牛似的傅珏竟然站了起来,登时目瞪口呆。

傅珏朝他微倾身表达歉意,由衷道:“多谢公公。”

承禄一怔,不明白傅珏谢什么。

傅珏只摇头,缄默不言地走了。

承禄当真是奇了,云相让他带的那句话明明再寻常不过,他都没抱什么希望。

这这这……

云相当真有什么通天的能耐?

*

茶楼说书人、书铺老板、青楼妓|女、六十老妪……三教九流齐聚一堂,相看两相懵。

他们均手握一记沉甸甸的银子,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绮丽又不艳俗的画屏。

这是处私宅。

他们今日本来照常过,该说书的说书,该卖|淫的卖|淫,却突然有人带着重金找上门,只邀他们到此一聚话家常。

这等天上掉馅饼的事,他们都备觉不真实。

“这人什么来路?”有人指了指画屏后,悄悄道。

“非富即贵!”搭话的人摸了摸手中银子,讳莫如深道,“你没看见外头守着的那几个人?咱还是别瞎议论了,乖乖按指示办事就成。”

“这是要做什么?真只话家常?别是把我们骗来,图谋不轨!”妆容俗艳的妓|女夸张道。

有人不屑:“人家这一锭银子,便是那花魁都能包个数月,还看的上你……”

画屏里传来清脆的瓷盏相碰声,屋内登时鸦雀无声。

说话那人声清如泉:“云某今日邀诸位来,是有一事不解,欲寻答案,若有能稍释疑虑者,必有重赏。”

姓云?众人的心猛地提了下,实在是这个姓太过敏感,他们或许不识皇帝,却无一人没听过奸佞云相的种种事迹。

云相之名活跃于茶楼义愤填膺的书生口中,逸闻在秦楼楚巷间广为流传,他与小皇帝相爱相杀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引无数女子落泪动容,为之叹惋,恨不能替他。

众人均摇摇头,暗道自己少见多怪,姓云之人何其多,又不是姓国姓萧,不用避姓。

他们的注意力很快便转到这贵人不解的事上来,毕竟沉甸甸的银子还握着,贵人说的“必有重赏”绝非虚言。

“不知贵人所烦何事?”有人斗胆出声。

萧让抿了口茶,淡掀睫毛帘子,从容道:“有美一人,求之不得,我欲与之欢好,当如何?”

众人一时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这富贵滔天之人也为情所困。

有人抢着道:“自是……自是换一个,您坐拥钱财,还怕找不到那心仪——”

萧让打断,冷淡道:“你可以走了。”

若是换在皇宫,他大约会说“拖出去”。

那人还愣着,外头的护卫已拖他出去,众人一时诚惶诚恐。

还是有人为利所诱,揣摩这贵人心意,谄媚道:“这窘迫难当的穷书生才日日将情爱挂在嘴边,哄那无知女子倒贴痴缠,像贵人您这般,若是仍求而不得,自是……自是……动之以利,压之以势,她若仍不肯,强取豪夺囚禁之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