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吃惊,又听得秦衡道:“先前的一层毒应是四五年之前未清的余毒,还不成问题,但近来又叠上了一层新毒,较之之前的毒素更为强烈,但却很难发现。”
秦衡问:“涯哥近日可是与何人有过打斗?或者,接触过什么专于用毒的人?”
江云涯皱眉思索,沉默不语。
赵绪心念电转,不禁想起一个人的名字,缓道:“或是——施南月?千山说过他最善用毒,我们来时施南月曾与师兄比试过。”
江云涯微怔,道:“可我与他并无过节。”
秦衡道:“你们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却知道,要害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赵绪道:“如若不是施南月,那定是比他更难缠的人物,若是施南月的话,那便是冲着我来的,只不过殃及池鱼。”
秦衡不禁失笑,道:“什么池鱼?他们莫不是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不成?”
赵绪顿时面色一赧,道:“秦师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衡一头雾水,问:“什么什么时候,不早就知道了吗?”
江云涯在旁听两人言语,再观赵绪神色,知他是想岔了,忙道:“在京中很少有人知道我们是师出同门。”
赵绪这才反应过来,也忙圆场称是。
秦衡也不是糊涂的,顿时就道:“你们定是还有事儿没与我说,不仗义!”
赵绪道:“你又不一定愿意听。”
秦衡奇了,道:“有什么事儿就尽管说了,你就是说你们是一对儿我也能接受啊!”
两人相望一眼,眼底满是笑意,江云涯道,“秦兄这次猜对了。”
话未完,赵绪已笑嘻嘻地用双手环着,搂住了江云涯的脖颈,“秦师兄以后别忘了给份子钱。”
秦衡的话哽住了,他脸上表情变化莫测,微眯着眼,不忍看着两个旁若无人地恩爱的人。
秦衡感觉嗓子有点干,颤声道:“这——你们师傅知道吗?”
两人点头。
刹那,秦衡感觉天旋地转,他以为以江清枫的性子是断不会接受的呢。
赵绪看他有些发呆的样子,笑道:“师傅也不是那么严苛的。”
秦衡心中想,那还不算严苛的话,真的认真起来不是要脱层皮?秦衡的轻功和点穴的功夫是跟江清枫学的,所以算是他半个徒弟,对江清枫教法之严深有体会。
言归正传,秦衡在短暂的吃惊之后,还是很尽责地把话题转到了治病上。并且委婉表示,自己的份子钱可以用医费抵了。
两人相视笑了,微微颔首,看的秦衡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秦衡理了理思绪,正色道:“若是照小绪说的,那个施南月定是用毒的高手,在与涯哥交手的过程中,暗中放了无色无味的毒雾。”
赵绪道:“可那里不止师兄一人,当时,有许多士兵再旁,他们都安好无事。”
秦衡道:“因为第二层毒本是无害的,但与西域常用于制毒的鸩羽叠在一起,才会发生作用”
顿了顿,他叹道:“此人心机深沉,行事缜密,也难怪你们没有发现。此两种毒素合起来,不到毒发之日,都不会有什么征兆,可以说是用毒的至高境界了。”
赵绪听着,面如寒霜,虽则江云涯握着他的手,却也感觉冰凉如雪。
他一向行事孤寡,鲜少顾忌什么,而只有心底在意之人,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江云涯感觉身旁人的冷意,在他耳畔低语:“小绪,这不关你的,天策与禁卫军之间龃龉由来已久。”
赵绪知道他说的只是安慰自己,只是摇了摇头,五内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