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姐姐们说这已经很幸运了,她们都说从来没见过王喜欢谁超过了三个月,和你家公子这都快两年了,还不知足么……
话虽这么说,但花生还是觉得伤心。每次看到公子站在那窗边看着湖水的时候,他就默默地把抱怨的话又给咽下去了。
花生总觉得公子很孤独,即使自己和他一起生活了两年,也走不进他心里的那片禁地。
和可汗相反,叶护大人最近是常来的。这处竹楼和王的书房挨得近,哥叔叶护在商议了军务过后,常来这儿和公子切磋。两个人出招都快得很,在花生看来就是一片虚影,常常他还没看出胜负呢,两人就已经收了兵刃,结束了。叶护大人来这儿的名义除了练武切磋,还有,来讨酒喝。王给了公子的酒差不多被叶护大人喝了大半,花生虽不喝酒,却也有些肉疼。
即使许多事情不称心意,但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最让花生高兴的是,这几个月公子终于不再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身上总算是没再添了新伤。大把的时间空了下来之后,公子就会在就林子里教他武功。
当花生喜滋滋地问自己是不是公子的唯一传人时,对方想了想,说,不是,你还有个师兄的。
说起师兄的时候,公子就很容易笑了,所以花生常常缠着他说些师兄的事儿。他想,自己长大了之后,一定要去长安,去找那个叫君殊的,据说很聪明很厉害的大师兄。
小孩儿总是最容易原谅别人。花生之前赌气似地想可汗怎么可以那么久不来,再来的时候自己一定不会对他笑的。但当附离真的过来了之后,还是那么温柔地对公子说话,花生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原谅可汗了。
两人相处时,总是那么自然。附离带了几盏小巧精致的冰雪冷圆子,正好消暑,便与他围在床前的桌子上同吃。穆千山脾胃不好,附离一直记得,故而把他剩下那半盏也连带着一起吃进了肚子里。
“花生长高了不少呢。”附离抬手把桌上的碗盏收到食盒里,又把桌子架到一旁,伸手一揽。
穆千山倚在他身上,被男人从背后整个抱住,温暖的手隔着衣物传来热度,正贴在腹部,轻轻地揉着。
“嗯,正在长个子。”
小孩到这年纪,几天不见就有了变化。更不消说,附离已经月余未曾来过了。
“怕你再闹肚子,便先暖一会。”
附离把头埋在他脖子间,沉沉地说着。他的动作轻轻柔柔地,似乎只是单纯的为他暖腹,却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的气息。
穆千山侧过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被顺毛的猫,贪恋舒适般的将最柔软的地方毫无保留地袒露给别人。
当附离低头吻上去的时候,两人都睁着眼,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对上男人碧水般澄澈的蓝眸时,情如火般,瞬间燃烧。
花生早就被附离打发去睡觉了,他觉得公子和可汗果然还是最般配的,两人的相处都那么自然,和自己之前见的全不一样。
而他不懂的是,有时候太默契,恰好就没了当初的那份激情。
身体得到了狂欢,而心里的慰藉却瘠薄得可怜。
附离不会说东突厥又送来了多少新人,正如穆千山也不会问,为什么附离从小带在身的金珠会在哥叔琰身上。
第四十五章 认真的么?
当西突厥大军渡过鄂尔浑河的消息传来时,千泉城里放了一夜的焰火。
彼时,哥舒信正懒散地坐在几案上,看着窗外漫天的流光溢彩,笑得两眼弯弯:“可汗大人,您要好好想,想好了我要给人公主答复的。”
“你这是幸灾乐祸。”附离哗啦啦地翻着书卷,瞥他一眼,道。
“托娅公主也是东突厥第一美人,还是阿史德族,哪里不好了?”
哥舒信着看他杂乱地翻书的样子,知道他烦闷时便时常如此,也不再玩笑,正经地说道:“你应该清楚的,虽然已经攻下了漠北,但东突厥那些世族的势力还是很难缠。若是立托娅长公主为可敦,就无需担忧东突厥的势力作乱。再说……西突厥的王终究是要立可贺敦的。”
以哥舒信懒洋洋的性子,能说这么长一番话也不易。
附离把手中的书卷往他怀里一扔,叹了口气,烦躁道:“都被灭了国了,她还来和我谈条件?”
哥舒信知他是发发牢骚,只是笑笑,说:“娶了算了,省事儿。怎么,你觉得她还能管的住你不成?”
“呵。”附离冷冷笑了一声,良久,问:“何时?”
“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