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

一声怒喝响彻山谷,制了几圈回音。峡谷边角上的巨石也跟着晃了晃。

周遭的宫人吓得一跳,有几个胆子小的婢女已经开始抽噎。随行为数不多的侍卫见司徒剑的气魄震天,默不作声往后退了一步。

安戈脾气暴,盯着眼前明晃晃的还响着余音的利剑,还是用仅存的一丁点儿理智收回狰狞神情,硬生生扯出一个笑,转身望向司徒剑,“你还想怎样呢?”

司徒剑不与他理论,只脸色阴鸷地从士兵手上接过**,往前一投,刺穿一个太监,那太监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胸口,随即便倒地咽了气。

司徒剑杀气腾腾,扫了眼送亲的队伍,厉声命令道:“除了公主,一个不留!”

传言说,沙场就是生死场,司徒剑好歹是将军,一声令下,士兵便大开杀戒。

安戈那一丁点儿的理智瞬间荡然无存,指着对方鼻子大骂:

“我去你爷爷的!说打就打啊!”

送亲队伍中有大约两百侍卫,临走前太后一直不放心,好说歹说劝安胄布上。如今刚好能发挥用处,勉强抵挡一阵。由此看来,老人家有时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安戈被司徒剑拎小鸡一样拎起,若是安如意,此刻一定哭得惊慌无措。但安戈是出了名的小夜叉,王后让他学宫规他已经掀房揭瓦,如今有人要劫他,还好巧不巧要劫色,他若能忍气吞声,那还真是见了鬼。

“我踹!”趁司徒剑不注意,“小安飞腿”一脚就飞上了他的下巴,成功从魔爪逃脱。随后捡了块石头嗙的砸上司徒剑的脑袋,司徒剑完全没有防备,被这一踢一砸,在地上半天不能起身。

安戈热血沸腾,回头朝畏首畏尾的侍卫一瞪,扯开嗓门大喊:

“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啊!青铜盏要是没了我就把你们头拧下来当夜壶!”

茯苓被“英勇善战”的安戈吓得一激灵,高声叫道:“保护公主!要是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得陪葬!”

小安一听尤其不乐意,趁空隙抡了某个士兵一拳,喝道:“陪个屁葬!我福大命大又不会死!”

他被一个攥着红缨枪的士兵盯中,正被拽着往战场外跑。他瞧着闪着银光的枪头,奋力挣脱,气势汹汹道:“有本事的,就一对一拿拳头说话,别用兵器!”

那士兵也是个血性方刚之人,当真就把**一扔,两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抬到胸前。

“公主,得罪了!”

苍鹰在闷青色的半空盘旋,血液将黄沙漫漫的峡谷染红。偶尔传来一两记尖锐的鸦声,穿荡在刀剑交错的杀喊中,竟添了几分悲壮。

士兵有模有样地起势准备大干一场,用拳头征服敌人。没想下一刻,胸膛便被长矛从身后刺穿,他趔趄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的安戈,“你......”

安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哼了一声,道:“小样,有力气跟阎王爷打去吧!”而后冲那士兵身后的侍卫一乐,“兄弟,眼力见儿不错啊!”

那侍卫陡然被名扬天下的“长公主”夸赞,立感受宠若惊,忙收回利剑,道:“唯公主马首是瞻!”

安戈痛斥他的胡言乱语,“啧,马只有蹄子,没手!”

语罢,捡起**,用他忽悠人的花拳绣腿投入战争去了。那些侍卫见长公主一介女流如此英勇,便也士气大涨。

然则,花拳绣腿始终是花拳绣腿,三脚猫始终是三脚猫。不出两刻的工夫,春风得意的安戈就被打回原形,一身精贵的嫁衣被他滚得东裂一条,西破一块。

“哎哟!别拽我头!”被司徒剑逮到的感觉十分不爽。

司徒剑悲痛万分,“如意!你是否宁愿死,也不要跟我走!”

安戈听出他语气里的愤怒和悲伤,便趁热打铁道:“没错!我告诉你小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爹想不开给你起司徒贱这么个骂名儿,反正和亲我是去定了,你要是还不住手,我就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我再问一次,你是否宁愿死,也不要跟我走!”

安戈觉着这个人脑子有病,问过的话还要问第二遍,于是大声吼道:

“是啊!没错啊!我说多少回你才听得清楚?耳朵里被耳垢塞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