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连忙拉住他,“不可!您现在是长公主,还未过门的永定侯夫人,抛头露面可是大忌。”
安戈要是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礼仪才是有鬼,眉毛一横,对茯苓道:“忌个屁!我安戈还没窝囊到傻不愣登被人劫走的地步。”
还未待茯苓反驳,外头便传来凄厉的一声叫唤:
“如意,摘了那盖头,跟我走!”
安戈暗骂这个劫匪头子太过嚣张,遂把盖头豪迈一甩,下了轿辇阔步上前,对着那马背上气宇轩昂的男人一喝:
“你谁啊!”
这一声,如平地的一道惊雷,轰得四处一下子安静。
周围的宫人一凛,之前都听说长公主温婉动人,如春风似新柳,今日一见,原来还有几分泼辣。
双方正处在一个峡谷,恰在未国和容国交界之地,终年荒无人烟,嗓子喑哑的乌鸦倒是一大群。
那劫亲的首领是珩域国的将军,名为司徒剑,同封若书一样,一心苦苦钟情安如意。一听到和亲的消息,便不惜违抗军中明令,率了五百亲信前来劫亲。
但古往今来,钟情之人注定遍体鳞伤,司徒剑一听到心爱的女子不认识自己,脸上立马冷冽了几分,道:
“你不认得我了?那个大漠的夜晚,你已然忘了?”
安戈愣了愣,觉得信息量很大,“大漠的......夜晚?”
司徒剑字句铿锵,“那晚,你深陷狼群,我救你于危难之间。你说你是未国长公主,我说我是珩域大将军,我说我仰慕你,可否娶你,你当时是默认了的!”
“沃日!”安戈明白了来去,扶额叹息,“安如意啊安如意,你究竟惹了多少桃花啊?”
他本来想硬碰硬,把司徒剑打回去。但又看到对方整装待发的士兵和自己这边的宫女婆子太监,便脑袋转了个弯,谄媚笑道: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司徒剑又气又急,一手握上剑柄,“你甚至忘了我的名字!”
“有话好说!好说!”安戈看到对方明晃晃的青铜剑就脚软,“咱们讲道理,好商量,别动手!”
安戈的套路一般是,打不过就讲道理,讲不过就骂人,然后,不可能骂不过。
司徒剑见自己心爱之人害怕,便也收起凶神恶煞,劝说道:“如意,我司徒剑抛弃国家,抛弃军队,只为履行那晚的承诺。你跟我走,我带你浪迹天涯,远离庙堂王朝的是非之地。”
目前为止,安戈还是在讲道理的,他对安如意撂下的烂摊子很是无奈,但又觉得司徒剑为情所困颇为可怜,于是尽量温柔地商量:
“浪迹天涯就别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呢虽然出生在王室,但是这婚约是两国的国主说了算的,你一个人反对没用,我一个人反对也没用,不如你就心胸开阔一点,让我过去?”
司徒剑眼中满是失望,“你变了......你说过,一个人不能为爱而活,也要为爱而死,如今你怎可说这样薄情寡义的话!”
薄情寡义?
安戈抓到这个贬义词,自信满满地拍了拍馒头垫的胸脯,嘿嘿笑道:
“小爷我,不是,本公主一直这样。你看啊,现下我的形象是不是薄情寡义了?是不是在你脑海中幻灭了?”欢喜地手掌一拍,眼睛也笑弯了,道:
“特别好!赶紧别喜欢我了,找个合适的姑娘娶了吧!”
“你!”司徒剑气极。
安戈接着往下说,不给他反驳的空隙,“——是不是觉得我说的特别有道理?那咱们就达成一致了,你乖乖回去当将军,我乖乖去和亲,就这样说定了!”
还没待司徒剑反应,安戈转身对着肃静一片的宫人,高声道:“没事没事,都是一场误会,他们只是过路的,咱们绕过去,不跟他们撞上就行。”
语罢,阔步朝轿辇走去。
司徒剑彻底恼怒,拔剑“唰”地插到安戈脚前挡住他的去路,脖子涨红得露出一根粗筋,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