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个屁!小爷今儿出门太急忘了带,赊个账明儿补给你就是。账都不让赊,没这一百文你就开不下去是不是?这劳什子破医馆趁早关门算了!臭庸医!”
“你......老夫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他让两个药童关了门,“今日老夫就是不看病,也不让这小夜叉进门一步!”
“庸医!有本事别关门啊!跟小爷对战对战,看看是你有理还是小爷有理!”小安狠拍了几下木门,火气越烧越旺。
“小安哥哥。”大丫头抱着小八,走到小安身旁,“咱们换一家吧,总会有好心大夫的。”
小八整个人已经没了活力,像失了水的花枝,蔫蔫的,抬起小手,吃力地扯了扯小安的袖子,“小安哥哥......不要生气......”
小安伸手把他抱过来,轻声哄道:“来,哥抱。哥不气,刚刚那些话全都是气那庸医的。乖,咱们再找一家医馆。”
小八缩在他怀里,“嗯。”过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问道:“小安哥哥,你为什么要画脸啊......”
小安皱了皱鼻子,脸上的柴灰掉了一点,“怎么啦?”
“每次都画得黑黑的......小八害怕。”
“害怕就对了!这样吵架的时候吓死别人,多有气势啊!”他顿了顿,“你害怕的话,下次在庙里我就洗了,好不好?”
“好......”
“小八,喜不喜欢孙悟空?”
“喜欢......”
“那等你病好了,哥给你做一个孙悟空的大风筝怎么样?”
“好......”
“咱们去山头上放风筝,所有人都去怎么样?”
病恹恹的眼睛明亮了一瞬,“好啊......”
大丫头默不作声地跟着,听小安用各种方法跟小八说话,不让他睡过去。但这法子并不好用,聊天并不能治病,在县城里,只要没钱,那真的是寸步难行。
医者父母心,但事实看来,银子才是最大的父母。
“前面围那么多人干什么?有人发钱啊?”
小安急忙挤过去,但是围的人太多,他跳了好几回都没看到前面是什么名堂。
眼珠子一转,高声道:“诶?谁的银子掉了!”
一群人唰地低身去找,小安便拉着大丫头,嗖的挤到了最前排。然后,对着密密麻麻的告示,呆若木鸡。
小安怔了怔,拿手肘碰了碰大丫头,“你识字吗?”
大丫头盯着那张羊皮卷看了半晌,尴尬地垂下脑袋,脸红着摇头。
“唉,早知道让五丫头也跟着来了!”小安懊恼。
不过幸好人群中也有识字的,便逐字逐句地念出来,碰到些生僻的说法,还贴心地解释清楚。
“所以,真的来了位钦差大人啊?”小安凑过去,问那识字的老叟。
“是也是也。而且,这位大人奉大王的诏令前来寻人,王诏还是大王亲自撰写的,让钦差大人千里迢迢带来。看样子,他应该是大王跟前的红人,且地位不低。”那老叟侃侃而谈。
“这王诏也很有讲究,一般人都不能动,除非有大王的特许。还有,就算贴出来示众了,咱们也只能看不能碰,不然,揭了就得完成上面的事情。”
“这什么瞎讲究?”小安低声埋怨,复又问道,“那他要寻什么人啊?”
“方才不是说了吗?左手小臂上有一处红色胎记,年纪十七左右的男子。若寻到了,便赏白银五百两。这五百两要是到手了,那可是一辈子吃穿不愁啊!唉!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出来让大家伙发发财不也挺好的吗?哟,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吧?还是得罪了王室?哎?小伙子,你作何揭王诏啊?哎?你快下来啊!哎?你怎么还把王诏揣怀里啊?哎?哎!哎——”
只见小安抱一个带一个,转眼就消失在人声鼎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