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弟隐约听后,也是啼笑皆非。
一个女子说她恨嫁也就罢了,一个男子也被人说他恨嫁,这男子到底是有多那什么才会这么恨嫁啊?
秦艺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不敢去找童潼的麻烦,只能抓着秦素把秦素往死里打!
举步回了朝阳园,看着那在院子里,依旧还在忙着挂灯笼的人影,顾恩弟心底里那因为听说了秦艺的事而浮起的几分笑意瞬间就淡了下去。
他想起,朝堂上,皇帝的那一句话:枉顾女子性命确实不妥,但如此不知礼数之人,不宜娉娶为妻,纳为侍妾吧。
这一句话,顾恩弟不愿意也不行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皇帝的那一句话,即便沈文媛日后当真入了顾家,她也只是一个侍妾而已,一个绝不可能被扶正的妾。
只是……
这个事,自己要怎么跟童潼说?
暗自想着事情,顾恩弟连自己进了院子都没回神。
童潼在里面又挂好了一个灯笼,扭头的时候忽见顾恩弟的身影,他脸色一亮就朝顾恩弟跑了过去。
“相公!你回来啦,你回来多久啦?怎么在这里发呆呀?”。
“童潼……”顾恩弟心绪有些发沉,他看着童潼那双纯真懵懂的眼睛,想象不出童潼如果知道自己要纳妾的话,他该回是什么模样?
深深吸一口气,顾恩弟抬手捏了捏童潼的婢子:“你这是在做什么?看你这一头的汗”。
“我在挂灯笼呀”童潼满脸笑意:“快元宵节拉,挂灯笼玩,还好看,你看,我都挂了这么多”。
顾恩弟顺着童潼的手,抬头看去。
朝阳院里,那红线织成的网挂在上方,底下挂着一盏一盏形态各异的灯笼,微风吹来时,灯笼下的流苏轻轻摇曳,景象当真甚美。
“嗯……好看”顾恩弟点头,应了一声。
童潼立即一笑,他拍拍手,讨赏的说:“好看吧,不止这里有,花园里我也挂了好多呐,还有回廊下,跟小路上,我都打算挂上灯笼,这样等到元宵节的那天,我们不出去也能在家里逛花灯拉,到时候还可以叫上苏远跟宁师他们,说起来呀,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们,我都快忘记他们的样子拉……”。
童潼自顾自的说着,他那模样一点也察觉不到顾恩弟的心事重重,倒是顾恩弟发现,最近这些日子,童潼变得比以前活泼了不少,连话也多了不少,若是以前的话……
以前的童潼没有这么多的话,他总是拘谨着,连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只在偶尔惬意的时候,他还会吟词两句,可那样的童潼,哪有眼前这个无忧无愁天真无邪的人,来的吸引目光……
罢了。
顾恩弟在心里轻叹。
能多瞒一刻,便多瞒一刻,童潼这如今痴傻的模样,比任何人都好糊弄,即便到时候沈文媛当真进门了,只要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那是自己妾?
这般的打算确实不错,如今的童潼的确十分的容易哄骗,可是……
顾恩弟忘记了,不是傻了,就真的完全没有脾气了……
☆、元宵
沈文媛的事,不出一日,就传得整个京城全都知道了,大概这沈文媛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当朝皇帝点评为不知礼数的女子,这样的一句话,几乎等同于是彻底毁了沈文媛的一生,可以说,这辈子沈文媛除了嫁给顾恩第当妾,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能走了,除非……她当真不要命了,但这怎么可能?
沈家里,沈文媛知道这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沈老爷也是明显呆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弄到了最后,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沈夫人也早已跟着哭肿了眼睛,此刻她只能恨得抡起拳头,一圈圈的朝着沈老爷身上砸:“你看看你!你办得这叫什么事!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名节彻底毁了不说,她现在还只能去给人当妾了!她一个好好的富家小姐,居然沦为别人的侍妾!你看看你这办的叫什么事!你这是要逼死女儿你知道吗!”。
沈老爷也满脸铁青而悔恨,被沈夫人一拳拳的砸在胸口,他也受了:“我没想到顾恩第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反骨!连御史台都不怕!我要是早知道我当初也不会请王御史去参他一本了!”。
“王御史王御史!他怎么说也是个大官!怎么这次却连顾恩第一个小小状元都拿不下来!害得我的女儿沦为京城的笑柄!害得我沈家丢尽颜面!”沈夫人怒极,抓扯着沈老爷一直哭骂。
别说沈夫人了,就是沈老爷此刻也想大骂王御史了,可是不论他怎么骂也没用了,王御史在昨日朝堂上,当场就被皇帝金口下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