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抬起手打了个哈欠,听见书房门口的敲门声。
白年还没回声,迟等有气无力的声音先传了过来:“白老师,我觉得好困,我可以先去睡觉吗?”白年说:“去吧。”
夜里十二点多钟,白年摘了眼镜,一边捏着鼻梁一边往自己卧室走去。
他需要拿睡衣去浴室洗漱,进卧室后发现自己卧室灯亮着,迟等卷在一个薄毯子里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最近几天因为精神损耗过大,迟等的睡觉质量非常好。
有的时候白年夜里从书房出来,迟等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白年第二天早上醒来,这人还没睡醒。
白年本来准备直接去衣柜拿衣服,后来觉得地上卷着一个人实在有碍观瞻,他面无表情地走到迟等身边。
“迟等。”
白年道。
迟等在睡梦中哼哼唧唧了两声回应他。
白年伸出脚轻轻踢了踢裹在毯子里的迟等,显得脾气很差地开口说道:“滚去床上睡,或者滚去睡沙发。”
睡着了的迟等迷迷蒙蒙地睁了睁眼睛,也没好气地说:“白老师不让我睡床!”白年气笑:“那滚去睡沙发。”
迟等这会儿才好像清醒了点,也没怪白年好端端地把他从睡梦中吵醒,抱着毯子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挨着床沿边小心翼翼地躺下了,他在枕头上轻轻地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随后长长地出了口喟叹:“白老师,你好香啊。”
白年脸带嫌弃,见迟等蹭了蹭后又闭上眼睛睡着了,也懒得再骂醒对方。
白年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后,迟等仍旧挨着床沿,睡觉姿势都没变过。
他似乎是听见白年的开门声,躺在枕头上的脑袋又小幅度地动了下,他胸腔内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白年听不大清楚。
白年上床的时候想了想,随后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再关掉了房间的顶灯。
凌晨一点钟,白年打了个哈欠,十分难得的竟然也觉得困意满满。
他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因为床头灯光亮着让他感觉又些许不习惯,白年拧了拧眉头。
他睁开眼睛看了下床头昏黄的灯,又瞥了眼躺在自己身旁睡觉姿势都十分小心的迟等。
白年想着,明天得买一台亮度很低的小夜灯,放在迟等睡的那边床头柜上就好了。
他又打了个哈欠,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床头台灯的方向准备睡觉。
他正对着的迟等,本来一直如同挺尸般一动不动的姿势微微动了动,白年就感觉一只手轻轻地拽上了自己的睡衣袖子。
白年顿了顿,假装自己没有发现。
第50章
等到白年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空气阴沉,透漏这一股连绵了好几个月细雨的湿漉感。
白年站在一条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小巷内,他周围的墙砖上贴了许多难以辩清文字的小广告,墙缝上爬满了深绿色的青苔。
白年入目就见这副颓败景象,他在原地站了站,微微思索了片刻,才挪动脚步,准备往巷子外面走去。
白年对自己十分了解,他是一个非常少眠,也鲜少做梦的人。
人类的梦境一般都是片段式的,也很少会产生如此清晰又真是的感知。
白年身上还穿着自己入睡前的睡衣,脚上甚至没有一双鞋。
湿漉还夹杂着黏腻水渍的地面,让赤着脚的白年感觉有些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