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步子径直往院门口走去,打开院门锁后,才转身对仍躺在地上的迟等随嘴说了句:“太晚了,我出去吃个饭。”
迟等在迟疑了半秒后,询问道:“您不放开我吗?”
白年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毫无人情味地轻笑了一声后道:“我没吃饭,没有力气。”
说完走出大门,“铛” 得一声带上了院门。
迟等躺在地上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身体有些发软,不像是躺在一个人为制造出的小水洼上,倒像是躺在软绵绵的云端。
白年走路的脚步声远了,迟等躺在地上嗤笑了一声。
他觉得相较于白年来说,他确实耐心十分充足。
他有足够充足的时间可以来等待白年这个脾气不好、傲慢异常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崩溃大哭的一天。
迟等睁着眼睛盯着地上泛着金属光泽的笔帽,他上下嘴唇轻轻触碰,声音低沉喑哑,古怪异常:“白年。”
他缓慢地吐出了这两个字,随后轻轻地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因为喊出这个名字而流淌进了温热的热水,他兴奋得像是一匹饿久了的狼钻到了鸡窝里。
他要叼一只叫做白年的小鸡,然后把对方连骨带皮肉毛发一起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迟等兴奋得肾上腺素狂飙,他迫不及待地等待自己期待的未来到来。
白年驱车赶往最近的商城,十分随意地挑了一家没什么人的餐厅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餐厅的服务人员也显然没什么招待顾客的心情,只坐在一旁玩手机,白年走到点餐机前,手指缓慢地滑了一圈,随后点了个简单的商务套餐,用手机结了账后,坐到了座位上。
服务人员听见订单的声音,抬起头四望了片刻,脸上带了些被打扰的不耐烦,起身往后厨方向走去了。
白年坐在餐厅椅子上垂着眼睛查阅着手机信息。
餐厅内的电视机开始随机播放新闻。
新闻里那个一板一眼的男声一板一眼地说着资讯:“最新出台的的《哨兵精神稳定性药物管理条例》,指出需要控制诸如 B 型 C 型 D 型药物的购买及滥用,国家将提高这类药物在精神药物中的税收……”
白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冷笑了一声。
“我们社会精神药物被滥用严重,哨兵药物成瘾比例几乎达到了惊人的五比一比例,平均每五个哨兵中就有一个哨兵患有药物成瘾症状。
我们国家卫健委部门强烈呼吁哨兵减少使用药物的频率,能用 A 型药坚决不用 B 型药物……”
新闻声音还没说完,坐在距白年很远距离吃饭的人,满脸愤怒地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
“妈的!哨兵不是人!” 男人骂了一句,随后又更加生气地骂了一句,“穷人不是人!”
白年回头瞥了男人一眼,他站起身,步子十分稳地走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看起来四十上下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 T 恤,下身一条到膝盖位置的休闲裤,脚上穿着塑胶拖鞋,餐桌上点得餐是一份鸡蛋炒饭,甚至没加一个汤。
白年长腿一迈,直接在他对面坐下,言简意赅地直问:“是个哨兵?”
男人的眼神有些警惕,随后又在白年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神情甚至看起来有些窝囊:“我不是在骂国家出台的政策不好,我也不是一个精神不稳定未服药还到处乱跑的哨兵,我就是……”
“政策哪里好了?” 白年打断对方,反问道。
男人吃惊地看向白年,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也是个哨兵……?” 他看白年的身材又觉得不像,哨兵向来体能异于他人,肌肉的结构都跟正常人不相同,是个非常好的卖苦力对象。
“你不像。”
他摇了摇头。
白年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注视了对方片刻。
服务员从后厨端了一份几乎难以辨认是什么东西的套餐,“啪” 得一声直接丢到了白年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