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抽完了,我靠在他身上抢他手里的酒喝。
“这酒不行啊,”我说,“怎么喝都喝不醉。”
说完这话之后没多久,我就躺在了靳盛阳的腿上装睡。
我不确定他看不看得出我完全是装的,所有的醉意和睡意都根本不存在,我也不知道在我装睡之后他落在我鼻尖上的吻究竟是情不自禁还是有意为之,是情之所至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始终没动,直到他小心翼翼地把我平放在地毯上然后离开我家。
我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靳盛阳走了很久。
他离开时,帮我关掉了所有的灯,但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月色毫无保留地洒了进来。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想着他。
我想起靳盛阳说我的话,说我防备心比他还强。
我该怎么解释,靳盛阳穿上旗袍的时候就能获得安全感,而我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到一个可以让我觉得安心的慰藉。
摸过手机的时候,电量还剩下百分之十九,还足够我打一通电话。
半夜两点,我拨通了靳盛阳的手机。
他接起来的时候,没吭声,但我听得出他在户外。
“我八岁被送到了福利院。”我说,“因为那年我的养父也死了。”
靳盛阳依旧没有开口。
“我眼睁睁看着他死的,从阳台掉了下去,六楼,脑袋被楼下不知道谁放在那里的一根钢筋插漏了。”我语气平静,回忆着二十年前的事。
墙上的挂钟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我数了五秒,然后继续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跳楼,警察来家里的时候,我已经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我一边说一边笑,然后听见靳盛阳问:“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不知道。”我说,“他应该活得挺开心的,每天打我的时候,他笑得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