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伊迈步走进院子,四下打量。
还是记忆中的那栋三层小楼,院子里的草木还是一样的整齐,品种也比小的时候多。
大榕树下的秋千还挂在那,颜色崭新,似乎新刷过漆。
她小的时候最喜欢待在上面。
颜伊抿了抿唇,压下眼中的湿意。
现在的耿家老宅是小女儿耿书一家住在这,大儿子耿棋一家住在局里分配的房子里。
“夫人,来客人了。”
耿书正端着茶杯站在窗前,闻言回头看去。
“啪”得一声,茶杯落地摔了粉碎,那个向来温婉的中年女人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颜伊。
三步并两步踉跄地冲了过来,在离颜伊一米的地方猛地停住,眼里泛着泪花,声音颤抖:“是……是伊伊吗?”
颜伊哽咽了一声,“书姨,我回来了。”
她走过去,主动牵起耿书的手。
耿书反握着颜伊的手,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叙旧。
十八年未见,耿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眉眼和她母亲如出一辙,但是看着比她母亲又多了份果决和坚强的气质,不似她母亲那样娇媚柔弱、不食人间烟火。
“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我。”
耿书红着眼眶抱怨她,没有多少苛责,更多的是不舍。
“书姨,我和妈妈在M国生活得很好,我的心魔在这里,不敢回来。”
她必须承认,这里有她的噩梦,她没办法坦然面对。
她很胆小,又很懦弱。
耿书脸色变了变,眼中的哀痛和怜惜抑制不住,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孩子,你受苦了。”
“书姨,没事,我现在挺好的。我人没回来,不是每年都会给你们带东西嘛,您就原谅我嘛。”
颜伊抱着耿书的肩膀撒着娇,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她5岁那年。
小的时候她很淘气,那会还是幼儿园老师的书姨总有办法治她,每次她犯错,都是耿家大儿子耿棋叔叔护着她,耿棋叔叔不在的时候,没人保她,她就跟书姨撒娇,百试百灵。
“坏丫头,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个没心的,在国外自由自在定居,谁想得起来我哟。”
“冤枉呀!妈妈是因为身体不好不能来回折腾,你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丹尼尔听到,要不然就惨了。”
两人亲密地聊到了傍晚,临近饭点,一个高大魁梧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男人看着颜伊,硬朗正气的脸上有片刻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