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勾起了嘴角,嗯一声,“我也做了点攻略,本地人会自制一种草莓夹心,包好放在小篮子里,摆在信箱上供随意拿取。”
江沉笑说,“还有本地家家都会做的提拉米苏。虽然是滥大街的甜点,但据说用当地的朗姆酒别有风味。”
“别说了。”千梧深吸一口气,揉揉脸说,“我希望飞机能即刻起飞。”
“你待会就这样对着爸爸揉揉脸求一句,比我辩论半小时都管用。”
“不了吧。”千梧闻言顿时又别扭起来,“还是算了。”
和家里摊牌后,虽然父母表示了极大的开明,但这种态度是由江夫人传达的。
而被她“代表”的元帅,从那之后对江沉着实冷淡了一段时间。虽然没有给千梧冷眼看,但千梧也十分敏锐地感受到了那种复杂的情绪。
每次照面,江元帅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说,“就是你这个妖孽让我抱不上孙子,但你也是我的好孩子,我该把你怎么办!”
上大学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不必天天在元帅眼皮子底下起居和尴尬相视,而且不得不说在校园里和江沉同出同入实在太方便。
“在那边。”江沉走出校园后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千梧,“你也来打声招呼。”
“当然。”千梧不用他叮嘱,已经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他不是白眼狼,江家恩重如山,他心如明镜。
别说元帅已经用行动表达了包容,就算愣要拆散他和江沉,他也绝不会对元帅有一丝不尊重或疏离。
停在巷子里的是一辆黑车,中端牌子,中端型号,除了擦洗得锃亮外看不出任何特别。
两人刚走近,车窗缓缓下降,江元帅坐在车中。
他的轮廓和江沉别无二致,就连那双严肃得近乎冷漠的眼眸都一模一样。
“爸爸。”江沉立在车前。
江元帅尚且未扫他一眼,只说道:“我赶时间,不必上车了。”
“是。”
江沉酝酿两秒,像是在心里捋顺辩诉逻辑,刚要开口,元帅却看向了千梧。
犀利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下来。
“千梧好像瘦了点,才半个月没回家。”他像个寻常父亲一样念叨着,“放寒假也不回家,就想要跑出去?”
千梧立刻喊了爸爸,又笑着说,“我要去雪山上写生,江沉不放心要跟着。但他系里事情多,手机从早响到晚,我才挑了个信号最差的地方。”
“这样。”深谙世道的江元帅仿佛听不出这个刻意的解释,慈祥笑道:“最近画画还开心吗?”
江沉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
“还行,虽然作业很无聊。”千梧实话实说,“去雪山写生,也不一定能画出什么,只是换一种心情。”
“那是自然。”江元帅面对千梧的通情达理程度仅次于面对夫人,又问,“行李收拾好了吗?”
千梧闻言扭头看向身边,江沉颔首,“都准备妥当了。”
元帅眼中的慈祥敛起,很严肃地嗯一声,“还是要注意安全。”
“是。”江沉立刻说,“爸爸放心,我肯定看好千梧。”
江元帅闻言终于舍得看了亲儿子一眼,“把你自己也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