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低笑着跟在后面,低声道:“不用代入吧,你又不是笼中雀。”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千梧忽然停下脚步问。
江沉一愣,“什么声音?”
千梧没回答。
隐隐约约的,他总觉得昨晚的圆舞曲还在脑海中,时不时便浮现一会,挥之不去。
被查封的房间进不去,他们只能沿着楼梯向下。
小个子在下面一层的楼梯拐弯处探出头来,叹气道:“一半以上的房间都被查封了,我们一无所获啊。”
“楼上也是一样。”江沉说,“下面几层都扫过了吗?一间房都没打开?”
小个子摇摇头,“人多,一会就扫完了。除了我们睡觉和去过的那几个地方,其他全都上着封条。”
赵冰和几个女生从下面走上来,索性懒得继续上楼了,仰头道:“我们这边也一样,压根没有可搜查的余地。”
形势陷入胶着,所有人凑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所以然。
“这个副本不是叫八音盒的诅咒吗?”彭彭忽然弱弱提议道:“咱们的房间本质上都一模一样,大家的五斗柜上都有八音盒吧?我们要不各自回去摆弄摆弄那东西,说不定能触发什么玄机。之前我们去过一个歌姬副本,床头的留声机就是关键道具。”
一语惊醒众人,众人立刻各回各屋。
千梧行动缓慢,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
“在想什么?”江沉低声问。
千梧摇摇头说,“八音盒早就已经看过了,里面有两个锈蚀得看不清的两个小人,拧发条会出声,和世界上所有的八音盒都一样。”
江沉说,“按照现在的思路,要么就找找钥匙,或许能打开某扇被锁的房门,要么就说明其他房间都不重要。对了,你在瘟疫副本里拿到的钥匙呢?”
千梧摇头,“刚才想过,但那些锁跟我的钥匙完全不是一种口径,差得很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千梧沿着扶手楼梯下到一楼,站在大堂,扭头向舞厅的方向望去。
白天里,舞厅的大门紧闭,早晨就有玩家去试探推过,压根推不开那扇门。
那扇门里有神秘且强迫人参与的死亡机制,本也无人愿意探索。
千梧忽然轻声道:“我有预感,所有线索都会在这个舞厅里揭晓。”
江沉闻言走上去推了推门,门严丝合缝地闭着,只稍微用用力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推开。
“等晚上吧。”他说,“今晚或许就是属于道格拉斯的探戈之夜。”
古堡里的白天时间似乎流逝得比正常时间要快,午饭后,千梧无非坐下来和大家讨论一会线索,又打了个盹的功夫,忽然就听到了布谷布谷的报时声。
似乎只有在关键时间点,报时钟才会响起。他在心中默数到九,刚从床上起身,就感到脚腕一凉。
“我自己走。”他冷声对着空气道:“少碰我。”
无声僵持数秒后,攥着他脚腕的阴冷的手竟然真的松开了。
他整理了一下繁复的衬衫袖口和领口,和换上一身黑色礼服的江沉并肩而行。
夜色下的古堡静谧,舞会礼堂的大门再次开启,里面灯火璀璨。
余下二十六个玩家重新踏入礼堂,而后,洁白的壁毯上出现了新的规则。
“今夜,探戈之夜。”
“探戈舞曲顿错感激烈,男方步伐果断有力,女方神秘大方。双方在看似严肃的舞步下传递爱意,默契地避嫌,一步之遥间,爱意与危险一触即发。”
“断奏响起之时,请严谨地摆头,与心爱之人欢愉共舞吧!”
“什么意思??”彭彭瞪大眼盯着墙上,“今天的提示怎么这么长?我怎么没看懂?”
沙漏已经被无形的手掉了个个,低低的前奏已经响起,大多数玩家都没懂,茫然慌乱地小声交谈着。
江沉神色从容,解释道:“这上面写的大体是探戈舞的舞曲礼仪。探戈是地下情人约会之舞,他们虽然紧紧搂抱彼此,但必须表现得严肃正派,且避□□露情义,还要不时东张西望确认他人没有关注过来。每一次端奏的开端都有一个定位音,定位音响起时,男女双方同时向左摆头。”
屈樱皱眉想了会,“你这样说,我回忆我看过的探戈舞步好像还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整支舞步都无法凝视彼此?”
“要的就是这个目的。”江沉点点头,扫了眼正淡淡消失的提示字,说道:“提示一定不是白给的,大家跳舞时小心,尽量不要违背舞曲礼仪。”
他说着,沙漏的沙已经流逝见底,顿错的弹奏渐强,江沉单手系上礼服的扣子,后退一步。
他深沉大方地朝千梧伸出另一只手,“千梧老师。”
千梧轻轻勾唇,将手递在他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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