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之作。”江沉忍不住赞叹,“一画千金。”
管家沉默了,死一般寂静。
“请问千梧先生。”管家努力扯着嘴角,“我为什么被串在这根尖刺上?”
“灵感来源于您转身的动作。”千梧很大艺术家风范地笑着,说道:“我从来没见过您这么丝滑的活人,忍不住手痒,献丑了。”
管家伸手一把将肖像抓走塞进口袋,贴近他耳边有如蛇语:“这样挑衅,会加速您的死亡的,我向您保证。”
“你没法保证。”千梧依旧笑得天真无畏,“你只能遵守苛刻的规则,甚至无权与比你等级高的boss同时出现。”
管家额头上青筋鼓动,仿佛有个沉睡的魔鬼下一秒就要从皮囊里破出。半晌他才恢复正常,说道:“可我将在这庄园里得以永生,而你们都会死去。”
千梧挑眉,“你承认了。”
管家皱眉,“承认什么?”
“你无权与比你等级高的boss同时出现。但这几天,你都是和庄园主一同面试的。”千梧眉目美艳,和不苟言笑时的冷清截然不同,他在几毫米之外直视着管家,“所以,你只和庄园主一伙,而昨晚那个美丽的姑娘——”
管家眼眸骤然一缩。
千梧也贴近他的脸颊,在那布满皱纹的耳边轻声道:“她是你们的噩梦,是这庄园里真正的恐怖。”
管家倏然站直,“我有事宣布。”
“好啊。”千梧拿起叉子,“不等等她了吗?”
“她是谁?”管家问。
千梧挑唇而笑,“不知道,也许是几年前的第一任女主人,你认识吗?”
寂静落于这最后一句低沉的呢喃。
管家几乎是闪现般离开了长桌的这头,出现在离千梧最远的另一端,阴沉命令所有人在一分钟内吃完。
“他又在乱发施令了。”千梧戳起难看的炒蛋不悦道。
江沉没有发表评论,却在他要把炒蛋放进嘴里之际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千梧抬眸看向他。
“知道有问题,还吃。”江沉说。
千梧摇头,“我很饿啊。”
“别吃了。”江沉坚持,仿佛回到小时候,他肚子胀气却仍旧贪吃江家的甜食,江沉就是这样以兄长般的口吻,端走了他面前的餐碟。
千梧在心里叹一口气。
不吃怎么睡觉。
失眠患者很暴躁啊。
叮叮——
管家敲响高脚杯。
“今天已经是各位来到庄园里的第三个夜晚了。”他又摆出那副虚假的笑容,说道:“近年来,庄园主一直梦想着娶几房美丽的妻子。可每一任妻子都活不过新婚夜,这着实令人惋惜。”
四下鸦雀无声,千梧在遥远的长桌另一头看着他,带着一副“我倒要听听你还能放什么屁”的眼神。
管家继续说道:“但是昨天,我们诞生了一个奇迹——千梧大人,活过了新婚夜。”
众人纷纷扭头看过来,千梧优雅捏起酒杯细长的柄,向管家举了举。
管家欠身致敬:“我的主人说,既然活过新婚夜,您就是真正意义上庄园里的夫人了。在今晚开席前,我已经将您的姓名写进族谱,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江沉垂在桌布下的手忽然攥紧。
管家脸上绽放出诡谲的笑容,“名字入族谱,无论昨夜如何,您此刻才终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庄园主的新娘了。”
他把“真正意义上的”这几个字咬得很死,挑衅而愉快地看向千梧,“我想,您此刻一定和我一样,期待着今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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