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困又累又痛,在座位上蜷成一小团,迷迷糊糊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薛庭摸出手机,垂眸看了看。
-薛颂初:破天荒啊小庭庭,居然找叔叔办事,这小瘪三怎么你啦?
-薛颂初:安心,他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我都查到了,是个作奸犯科的主,保管牢底坐穿,下半辈子你都见不着他了。
薛颂初是薛庭的叔叔,也是在他经历了父母的一筐筐无厘头的破事后,帮他办理了转学手续,过来找薛老爷子的人。
亲叔侄明算账,上次帮他,抵消了他欠薛庭的人情,这次帮他,薛庭欠他一个人情。
薛庭没回复,放下手机,偏头看了眼困得东倒西歪的童淮,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戳——
童淮软乎乎的,一戳就倒,顺着靠到了他怀里。
薛庭嘴角的弧度略微往上提了提。
还挺值。
他看着车窗外,路过了童淮家也没出声提醒,直到民警大叔上了坡,将车停在薛老爷子的院门前,才把人提起来,冲大叔点点头:“谢谢。”
大叔咬着烟,懒洋洋地挥挥手:“把人叼回家了就好好照顾照顾,听他在医院里叫得我都痛了。”
童淮披着薛庭的外衣,被扶下车,还是被迎头的夜风吹得一个激灵,迷迷瞪瞪睁开眼,回头看了眼离开的警车:“嚯,坐过站了,大叔怎么都不停一下。”
薛庭不动声色,背起他往里走。
院子里寂静漆黑,薛老爷子已经睡了。
老爷子的房间在一楼,薛庭背着不沉的童淮,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上次在薛庭屋里过夜,是醉酒状态,童淮被放到椅子上坐下,颇有点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正琢磨着要不主动去楼下睡沙发,立在衣柜前的薛庭就扔来了干净的棉T恤和居家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