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知道她这话里大部分都是在安慰自己,却还是为陈月的豁达感到骄傲,心想,要是蒋弼之能见到自己妹妹,一定会很欣赏吧。
等陈月睡着以后,陈星又偷偷给黄毛儿打了个电话,对他说:“算了。”
黄毛儿在电话那头呼吸粗重,显然咽不下这口气,“星哥,你怎么也认怂呢!”
“不是认怂,是没必要,小月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赞同。王警官当时不也说嘛,为了那种人把自己砸进去不值得。”
黄毛儿沉默许久,闷闷地说:“反正……星哥,你什么时候又改变主意了,随时叫我!兄弟我光杆一个无牵无挂,没什么怕的。”
陈星笑骂:“什么无牵无挂?你妈呢?”
黄毛儿便也笑,“我妈皮实,没事儿,不就是送几年牢饭嘛。”
陈星笑着骂了句脏话。
挂掉电话后,陈星两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微微出神。
侍酒师,自己真的可以吗?蒋先生说先从读酒标开始,酒廊的展览柜里有不少好酒,自己记性也好,这倒不难……
——————
这里想解释一下,他们放弃上告是因为证据不足(几乎没有任何证据),不是宣扬忍气吞声的意思。
另外就是关于做笔录,陈月当时说:“说出来了,反而觉得没什么了。”这种心理是确实存在的,对于重大心理创伤,回顾、阐述(当然阐述的环境一定要有安全感,比如对自己、对贴心朋友、对心理医生,这里陈月很幸运,王警员是女性,并且很善良),肯定像撕扯伤口一样痛苦,但通常来讲,把事件捋清以后,你会发现它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能帮助你战胜它。抑郁症有一个自愈疗法和这个类似,感兴趣的小读者可以去了解一下。
99、
陈星这边已渐渐沉入梦乡,蒋弼之家里犹是灯火通明。
蒋安怡今天干了一件大事。
她提前几天就对家里说今晚戏剧社有排练,她想去当观众,得等晚上九点才能结束。她难得主动参加集体活动,那时蒋弼之还在天水,钟乔和张姨便做主应下来。
九点过了几分,钟乔习惯性地打开车载定位查看,发现路线竟然不是从学校回来的!钟乔忙给司机打电话询问,这一问才知道小姐自己跑J县去了!她本来还想自己坐长途大巴回来,结果因为钱包手机被偷被困在J县车站,借了路人的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求助,这会儿已经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