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厦被抓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到此时才真正觉得末日降临。
被Aaron拉扯着往甲板上去,还不能接受现实,“他真的来了,一个人?”
Aaron哼笑一声,“要不呢,让他带着人来截杀我们吗?”
接下来的这段路,齐厦就真是形同行尸走肉地被人推着往前走了,人刚上甲板,看到矗立在船头的高大身影,他脚下一软。
贺骁的轮廓被晨光勾勒出一圈金黄的光晕,明明只是几天没见,但齐厦只觉得活像是隔了一辈子,或许是他们没法一起走完的这辈子。
海风猎猎,逆着光,齐厦好不容易才看清贺骁的坚毅的面容,但也只是瞬间清晰,很快又模糊下去。
可是,齐厦他还是觉得贺骁目光扫向他的时候,唇角好像噙着一丝笑。
还是熟悉的音调和熟悉的语气,贺骁说:“我来了。”
而这个时候,贺骁手无寸铁,甲板上他周围一圈人正用枪指着他的头。
齐厦被Aaron钳制着不能轻易上前,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似的,不停地缩紧、缩紧,话几乎歇斯底里地冲口而出:“你来干什么——!?”
贺骁没说话,烁亮的双眼在重重杀机中跟他对视,石雕一样坚硬的面容神色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天色越来越亮,魏憬铭显然不耐烦了,瞥一眼齐厦,问贺骁:“飞机什么时候来?”
显然是说帮他出逃的飞机,齐厦眼神紧紧盯着贺骁。
而贺骁说:“一刻钟。”
贺骁看向魏憬铭的目光相当平静,“放了他,我跟你们一起去。”
魏憬铭哼笑一声,“怎么可能,有他在飞机上,我才能安全到南美,你起先想把我赶尽杀绝,现在反而帮我找飞机,这一点不是很明显了吗?”
贺骁说:“我在飞机上,我父亲也能保证你们安全抵达。”
魏憬铭瞥一眼齐厦,说:“有这么好的肉票,我怎么会把一匹狼放在身边。”
说完,他用枪指着齐厦的腿,眼里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对贺骁说:“要不我们试试,你对我跪下,或者他瘸。”
齐厦身子猛地一颤,世界瞬间安静了。
他眼前,贺骁孤绝的身影像是一匹桀骜的狼,齐厦这才意识到在他的世界,贺骁从来打不垮击不倒,他是他的帝王。
他不可以被打败,也不可以被折辱。
因此,在贺骁凌厉的目光盯死魏憬铭,转身对着他的时候,只是看见贺骁膝盖有个微屈的动作,齐厦用尽全力猛地挣开Aaron的手,不顾一切地朝着魏憬铭扑了过去。
事实证明,食草动物被逼急了杀伤力也是相当恐怖的。
齐厦这一扑十分迅猛,他是最重要的肉票,魏憬铭被他扑倒在地上,两个人的身体还叠合在一处,旁边拿着枪的爪牙们一时都没敢扣动扳机。
齐厦也从来没有这样凶残过,魏憬铭手里枪也砸落到一边,齐厦嘴只朝着能下嘴的地方去,他死死咬住魏憬铭的耳朵,牙关用力,腥臭的血液瞬时溢满口腔。
这是自杀式的袭击,齐厦这时候只有一个念头,他死了,贺骁自己一定有办法逃出去。
魏憬铭吃痛地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就在旁边人注意力被魏憬铭分散的时候,Aaron手上扳机突然扣动了,“砰”地一声,先倒下去的是眼神依然留在贺骁身上的一个爪牙。
也几乎是同时,贺骁箭一般地冲向齐厦,捡起魏憬铭的枪,卷住齐厦身体翻滚到桅杆底下后边,枪口对着扑过来的凶徒,几乎是一枪一个。
Aaron那边是一早准备好的武器,火力更猛,贺骁趁着凶徒们短暂分神地间隙,对齐厦说:“你先走。”
突如其来的剧变,齐厦此时一嘴的血肉,还没回过神。
但也没等他回过神,贺骁拿枪的手指着船上的人,另一只手猝然用力抱起他,让他身体越过栏杆而后把他扔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