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齐厦这张脸出门麻烦,初一早晨庙里烧头香的人该有多少。
Vicky这时候已经喝的有点晕了,但晕着头居然灵机一动,说:“要不去我朋友那吧,我朋友那有佛堂,地方清静。”
初一早上的行程就这么敲定,酒继续喝着。
几个小时后,电视里春晚还在播。
Vicky软在贺峥嵘肩膀上,手指着齐厦,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哥,他欺负我,……你……帮我喝趴他……”
贺峥嵘一滴酒没沾,哭笑不得地搂住自己的爱人,“行,明天再帮,现在哥先带你回房睡觉。”说完把Vicky抱起来。
看着两个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齐厦虽然坐得还是端正,脑子也有些恍惚,他嘴里嫌弃地嘀咕一句,“真不经喝。”
接着端杯对着身侧,“你跟我喝,咱俩还没喝过酒。”
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可他身边的位置分明空着,空荡荡的客厅和餐厅,只剩下他一个人。
Vicky嘴里他朋友的佛堂其实是一个私房素斋馆,但老板本人也确实是位居士。
这里偶有高僧大德惠临,齐厦先前只是听说过,但一直没机会来。
清早,他们的到的时候,素斋管就已经开门了,佛法讲究众生平等,因此即使是齐厦要来,Vicky也没好意思开口跟他的居士朋友说包场或者清场什么的。
年初一,素斋馆里面人不多,齐厦经过大厅走到小间才明白这里其实连清场都不必要,因为斋馆里头静谧安宁的氛围让人觉得连说话声稍大些都是突兀。
这里给人的感觉:别说是他,就算奥巴马突然出现,都没人会一惊一乍。
齐厦先去佛堂上了香,接着Vicky的朋友请他们到小茶室用茶。
这位居士当然对齐厦的明星的身份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对坐品茗,不生疏也不热络,只如平常聊天。
齐厦话一如既往地少,但禅乐淡远虚静,像是能洗涤人心似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昨天贺母说的因果。
要说因果,细思起来,他确实曾经被掠夺,但施害者未必是贺骁。到如今,如果论及因果,未必能算是施害者贺骁的依然在消除业障。
而他自己,除了被掠夺,除了执念前尘,又何曾主动付出过什么。
贺母说的因果未必是一整轮,贺骁最初对他的心,因缘又在哪里。
齐厦这一想心里头就无比通透了,他是打算用尘埃落定最后给这轮因果圆上最后一个缺的。
但有一句话这么说,树欲静而风不止。
还有另外一句话,但凡跟齐厦沾边的事都像开玩笑似的。
这一天的安保措施没有任何疏漏,在很多年后贺峥嵘对贺骁自责的时候,连贺骁本人也这么认为。
但千防万防,防不住的是对你本身所有的安保环节都了解得十足透彻的自己人。
在茶室坐过一会儿,齐厦去洗手间,这时候跟着身边的保镖像往常一样先进去看了圈有没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检查完毕,一个保镖跟着齐厦进去,齐厦不想当着人的面方便,于是进了一个隔间。
但齐厦方便完刚扣好裤扣就听见外面衣物窸窣的声音似乎大了些。
他能听见保镖手里对讲机的电流声,对讲机那头的人似乎问了句什么,接着是保镖的声音在外边回答:“应该还要一会儿。”
齐厦愣了下,他刚才明明都已经冲水了。
这么小的细节,齐厦没放在心上,他只当是保镖没听清。
但他拉开门的时候,发现跟进来的保镖躺在地上,而没等他做出反应,口鼻都被一方带着浓烈刺鼻药味的手帕捂住。
钳制住他的人,手里对讲机依然电流声刺啦作响,齐厦失去意识前甚至还听见他对对讲机那头的人开玩笑:“这次出任务没回家过年,你媳妇儿回头不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