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飞机起飞,服务人员离开,机舱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齐厦转身一把抱住贺骁:“你刚才去哪了?”
贺骁拍拍他的背,“去了我妈那。”
齐厦头埋在他颈侧,“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想着去找那个人。”
贺骁手顿住,很快他又听到齐厦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让你胡乱猜测,并不是让你做什么,坦白说,那个时候如果我知道那个人是谁,给我个炸弹我能跟他同归于尽,可是现在,我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他。”
齐厦的语气是他少有的理智,“事情都过去这么久,我当时那位经纪人骨头都成灰了,再无对证,把他们绳之以法显然不可能,我已经被这件事折磨了八年,不想再为它赔上我们的以后。”
他怕贺骁查到人,却没有证据,罔顾法律报复。
贺骁伸手用力搂住齐厦,“以后?”
是啊,以后,齐厦说,我们的以后。
贺骁勉强笑了下,“你放心,我知道。”
飞机已经翱翔在夜空,下边的城市像是一条星河,璀璨而静谧。
齐厦靠在贺骁怀里。
贺骁怜惜地摸摸他的头,没再说话,默默守着这岌岌可危的平和安详。
这次他们去的小岛靠近开普敦,行程总共十三个小时。
可能因为临行的一整天,两个人都过度费神,飞机上齐厦精神不怎么好,但又睡不着,停停歇歇地眯了几次,却每次睡的时间都不长。
抛去时差,到达的时候他们正好看见岛上的晨曦。
地中海气候的小岛,此时正是夏季,海风吹去清早就已经能感知的炎热,十分宜人。
但齐厦前一晚上的没休息好,贺骁把时差计算在内夜发朝至的安排彻底被打乱。
车往酒店的路上,一边是植被茂密的山丘,另一边宽阔延绵白滩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齐厦被海风吹得昏昏欲睡,贺骁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跟他解释:“我小时候在这住过一阵,但后来岛上开发旅游业,人越来越多,我就很少来了。”
所以往日闲庭旧院一直没人照顾,否则他们这次也不用住酒店。
想到这里,贺骁问:“喜欢这儿吗?”
齐厦迷迷糊糊点头。
贺骁想着齐厦要是喜欢,这里的旧宅可以重新收拾出来。
齐厦是打算到酒店倒头就睡的,他们登记入住后,有个穿着酒店制服的蓝眼睛白种男人来帮他们拿行李,以前齐厦这些事贺骁都格外谨慎,一直是自己做。
但这次,让齐厦意外的是,贺骁朝蓝眼睛看一眼,揽住齐厦就往房间去了。
更惹人注意的一个细节,他们走进房间,齐厦掏出钱包给男人小费,男人本来笑着打算接,但看一眼贺骁的眼神,手很快缩了回去,对他用蹩脚的汉语说:“谢谢……不用……”
齐厦一时大惊,“……”祖国如此富强,连这个不出名的小岛上的服务生都会说汉语?
他转头看着贺骁,贺骁两条浓黑的眉毛拧着,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对什么不满。
服务生这时候退到门口,对他们眨眨眼:“猪……你们淤快。”
齐厦被他逗笑了。
但这个细节齐厦很快就没功夫在意了,因为他实在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胡乱吃了点东西,他入睡时,贺骁陪在他旁边,“好好休息,睡好再出去。”
齐厦这一睡就是一整天,他再睁开眼时,玻璃窗外是天空是大片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