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灰暗倏忽湮灭,舞台上灯光璀璨得炫目。
齐厦:“……”直男……
不……
钢管直!
眼光瞟过袖口gay气满满的花朵刺绣,在主持人和他都沉默的前十秒内,齐厦非常严肃地考虑了一下现在说出这三个字的可行性。
十秒后,齐厦:“……”要完,台本上这题答案本来是什么来着?
台下,监控里正好有两个机位拍的是他面部的大特写,他长睫低垂作沉思状。
贺骁抱臂坐在台下,皱眉问:“是这个规矩吗,有台本也要想想再答?”
女助理呵地笑声,“这一脸懵,他要不是在走神我直播吞针。”
终于,齐厦回过神,眨眨眼,神色特别凝重地对主持人说:“我是一个……背负尘世责任,走在朝圣路上的人。”
台下掌声适时响起,女助理:“原来是忘词,幸好他擅长煲鸡汤,不过朝圣是什么鬼。”
贺骁没出声,暗暗嚼着这句话,背负尘世责任,走在朝圣路上的人。
贺骁觉得齐厦气性还挺大,总之这次回家之后齐厦对他的态度用一句话概括:视帝大人不想理你,连眼角都不想给你一个。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齐厦跟他说了第一句话,那时候齐厦去楼下小排演室看剧本,还没等他走近,说:“两米之外,相安无事。”
贺骁不算什么好脾气的人,但看着齐厦冷若冰霜的一张脸白到近乎透明,又想到他昨天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
他没说话,到窗子一边靠栏杆站着,齐厦看剧本时候很认真,那一低头的专注和温柔完美掩饰了他不同寻常的脑回路。
贺骁看了一会儿,想抽烟忍住了。
解下水壶晃了晃里边水见底,问齐厦:“这屋水在哪?”
齐厦翘腿坐在中间随意摆着的单人沙发上,没说话,朝墙角的位置不情不愿地抬一下头。
那边墙面木饰下头做的是入墙隐藏的柜子,贺骁没多想他明明是知道的为何非要出口一问,拧开水壶盖子大步走过去,这时候齐厦低头压着下巴抬眼看他。
齐厦昨晚上一肚子的火还没消下去,甚至认真想过要不忍一忍不靠谱的贺老板回去再换一个人。
但这抬头一看就愣了,这天他们不出门,贺骁又把人字拖换上了,昨天晚上一场大雨今早有几分秋风萧瑟,贺骁还穿着洗得褪色的松垮垮的T恤。
明明是在家,他用一个看起来也不算新的军用水壶接水。
齐厦:“……”典型的贫穷淳朴劳动群众,想炒掉他的自己简直就是仗势欺人的无良老板。
于是没等贺骁转过身,他情不自禁地说:“……餐厅有杯子。”
当然贺骁是不可能知道齐厦丰富多彩的心理世界的,只是齐厦突然自发跟他说话了,他心里头着实有那么一丝松快。
扬一下手上的水壶,“我用这个。”
然后仰头喝水,但余光觑见齐厦头转到一边用手扶住额头。对面墙是镜面,从里头能看见齐厦闭眼皱眉一副暗悔不迭的样子。
悔什么?一分钟后贺骁说:“你这部戏下个月开机?”
齐厦一怔,慢悠悠地转过头,“不对,是下周。”
贺骁点头,头撇到一边看窗外:“嗯。”
齐厦:“……”好像又有什么不对。
两秒钟后齐厦回神又险些呕出一口血来,“……!!”不对,他昨天那么凶残到底哪里淳朴了?刚才不是想好无论如何都不搭理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