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现他们的车还是像鬼打墙一般,来回在几个街区里打转。杜亚琛调转方向,向着巨大高耸入云的反应炉行驶,却发现不论他们如何加速减速,反应炉和他们之间的距离都没有缩小。燃烧着的反应炉仿佛一堵墙,跟他们保持着不变永恒的距离,他们永远都到不了。
再次看到同样的路牌后,杜亚琛将车停在路边,熄火。
“做好准备,全员下车。”
所有人浑身的枪带上都备满装备,手中拎着枪。杜亚琛放慢速度,走在最后面,擦肩而过时给宴喜臣一个眼神,宴喜臣警觉起来,明白他眼中的意思,加快脚步,走到最前头。那些灰扑扑的建筑突然都变得无比熟悉,苏联式的密密麻麻的建筑风格,规律,统一,道路宽阔,电车轨迹破败。他记得街口的邮局,还有对面的裁缝店,无处不在的酒吧,闪烁的霓虹已经变成破烂灯管。
宴喜臣出了一身的汗,这条路,就是当年他离开基辅时方烁来送他的路。
宴喜臣转头,他甚至能看到遥远处,乌克兰建立起的高墙,像一层薄弱的外围,却将这地方完完整整封锁在一起。那是在核电站泄漏之后,整个基辅被隔离,建起高墙,然后成为一座无人问津的鬼城。曾经的繁华,以及流通在这个城市中,人们蓬勃不熄的欲望,都变成他们脚下的一撮泥。
扫射的枪火是忽然开始的,从宴喜臣后方。
他立刻回头,段明逸端起冲锋枪冲着右侧建筑上方疯狂扫射,然后奔跑起来,从一层窗户蹿入建筑:“有人!”
“段明逸!”罗森吼,他也立刻动身打算帮忙,但忽然间,他目光忽然触及另一侧的建筑。杜亚琛这回速度快,跟随他的目光直指目标,那里却空空如也,但罗森就如同另一个段明逸,端着枪疾奔起来。
“罗森!”
“乌鸦!我看到他了!”罗森已经跑到二十米开外,低吼声隐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