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地图不像现代GPS方便,宴喜臣揉着眼睛,觉得自己快瞎了。段明逸和杜亚琛争着,眼见就要吵起来。罗森在前面开车,不动如山,就是眉毛皱得紧,黑眼圈也重。他们的状态都不太好。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随着周遭景致变化,所有人心中越来越糟糕的第六感。破败的大厦,断裂的钢筋,腐坏的荒凉的围墙,生锈的金属大钟罩,以及越来越多疯长的植物。这不是基辅原有的样子,他们都知道。前几天他们刚经过基辅最繁华的地段,宴喜臣还记得记忆中火车站的样子。但是现在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完全就像另一个被抛弃的城市。
浓雾,越来越浓的雾,他们像在一口蒸锅里,快要看不清四面八方的景致。罗森调转车头沿原路返回,却返现他们竟找不到来时的路。
“这地方太邪乎了。”段明逸把地图抖落得哗啦响,却对不上他们究竟在哪。
不论往哪个方向开,都是破败的景象,越来越腐烂的城市,一个被遗弃的地狱。眼前的路被遮住,城市的建筑只有到跟前时才能看到一座座庞然大物。
“我们这是鬼打墙了吗?”罗森也纳闷。
宴喜臣在他身边身体僵硬起来,段明逸没有察觉到宴喜臣的异常。而罗森自从发现他们进入这样的场景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车速越来越快,从五十码到一百码,在这片灰色的钢筋泥土中横冲直撞。
“罗森加全速冲刺。”
杜亚琛话一出,罗森就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瞬间飞驰起来。宴喜臣心跳极快,盯住远处空气中的某一点,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随时要从远处跳出来。
忽然间,车子像终于冲破云层的飞机,猛地从那片混沌中冲出,视线瞬间开阔,大地重变清晰。一瞬间,给人豁然开朗的错觉。
巨大的橙黄色的光铺天盖地,像一口熔炉将他们笼罩。所有人的脸被乍现的颜色打亮,如同映照着堂堂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