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直流,刀刃扎得却不深,不像刚才感觉那样,刺刀只埋进去两三寸。
他忽然爆发出一股杀意,猛地扯掉胸口的刀,跳起来三两下将那领队制服,跪在他背上,一刀刺穿了他的脖子。挣扎停止了,鲜血从他膝下的身体漫延,白炽灯照射下,宴喜臣看到那一小滩血里反射出的自己的脸,竟然是……该隐。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探测仪乏味的声波。宴喜臣眼睛没睁开,五感先一步鲜活起来,就知道自己又是在医院了。
挣扎着睁开眼,身体疲乏得很。四处看看,不见杜亚琛的身影,看窗外的光影,应该是凌晨日出。
他床边放着本《黑塞童话集》,扭头看到时,宴喜臣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他拾来看了,里头的书签还在,是上次他住院时,嫌无聊杜亚琛纵着他买来的读物。他就是那天跟杜亚琛表白的。
忽然间,宴喜臣想起昏倒前诡异的一幕,他坐起身,拔掉针头,就那么光着脚跑到厕所里。镜子里是他自己的脸,如假包换。宴喜臣甚至恍惚地给了自己两耳光,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出伤口的疼。
镜子里,他大片白皙的胸膛上绑着绷带,伤口很好地被处理过,只是刺伤的位置太接近胸骨,每次呼吸,都能感到微弱的痛。
正在镜子前头犯魔怔,就有人推开房门,脚步声一停,转到厕所这边来。宴喜臣猝不及防,就和门口的杜亚琛四目相对了。
“你……你在啊。”宴喜臣不知怎么就有点心虚。
杜亚琛脸上不辨喜怒,懒散地扬了扬眉,看上去有点困,头发乱着,走过来从后头抱着他。他个头比宴喜臣高一些,胸膛贴着他的肩胛骨,下巴搁在他肩窝上,微微弯着颈,有种依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