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宴喜臣望着帐篷上晃来晃去的影子,跟罗森和段明逸大致讲了一遍。
“等等,我摸到点边。”宴喜臣回忆当初自己在表世界里的事,隐约有种预感,“准确来说引起我怀疑的开端并不是因为杜亚琛,而是因为我做的那个噩梦。该隐给我的审判,渗透到我表世界里面来了。玫瑰猜得没错,表世界虽是个人的空间领域,但该隐也不是没有可能进入表世界。”
“我们要用该隐提醒他吗?”罗森问道。
宴喜臣摇头,抚摸桌上刚放下的茶缸:“既然他不相信说的话,就证明给他看。这个空间不会是完美的,总会有破绽。”
当天晚上几人就发现,这个表世界变化得太快,许多规则已经到了怪异的地步,偏偏身处这个空间的人并不会感觉到。
比如早晨时几个人还对他们如临大敌,包括杜亚琛,等到太阳落山后,似乎就完全接受了段明逸和罗森的存在。他们给段明逸和罗森递酒,当他们是佣兵的一员,而罗森和段明逸惊恐地发现自己不但可以听懂俄语,而且张口就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俄语。
这时他们才对白天宴喜臣说的话感到细思恐极。表世界同化人的能力越来越强,一切空间规则以杜亚琛的意志而书写,比如杜亚琛觉得宴喜臣喜欢喝茶,宴喜臣就会不自觉地端起个茶缸子。杜亚琛一旦从潜意识中接受了他们是宴喜臣的朋友这个设定,就默认他们俩应该懂俄语,于是段明逸和罗森就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
他们以前在自己的表世界中时并不觉得可怕,因为表世界里都有他们自己所梦想的一切。直到来到这里,才发现表世界才是操蛋地可怕。
“现在怎么办?”罗森和段明逸对现在的困境束手无策。
“顺着他,我倒想看看,他在这地方怎么过他的快活日子。”
宴喜臣意料得不错,果真很快杜亚琛就有事忙了。显然在杜亚琛的潜意识世界里,宴喜臣的身份除了是他的爱人之外,依旧一如当年也是他最得力的搭档。
他担心杜亚琛会把段明逸和罗森指派到什么奇怪的任务中去,便跟他说两句软话,要这两个朋友跟着他们。
“你以前没有为谁说过话。”杜亚琛若有所思。
杜亚琛说这话时,宴喜臣正站在镜子前拈着薄薄的刀片给自己刮胡子。镜子有些脏,他的视线很缓慢地从中与身后的人对上,笑了一下。
“你却还是老样子,独来独往,害怕被人拖后腿?”
“你说了,我当然会答应。不过我只相信你。”杜亚琛下床,欺身而来。他从身后贴近宴喜臣,手撑在盥洗台上,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