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会客厅的门一直关着。直到夜色渐渐坠下来,于先生才从会客厅里缓缓地出来。
他逐阶而下,却看到一个懒散地靠在路灯边上的人。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是有些累了,用书掩住半张脸打了个哈欠,瞥了于先生一眼。
于先生一怔,缓步走近了杜亚琛:“老大。”
“嗯。”这人带着鼻音应了一声,向楼上亮着的窗户瞟了一眼。
“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他现在不好过。”
“他该知道这些,也应该铭记。也希望他明白很多人,包括段云,到底是为什么战斗,为什么死。下一次做事情之前他就会多想想。”于先生淡淡说道,也一同望着楼上那扇窗的灯,“老段没有疼错那孩子。”
“你在怪他。”杜亚琛很望着于先生,“你也怪我。”
“总有人要为战争的代价负责,不管你们有怎样的苦衷。”
杜亚琛灭了烟,上前拍了拍于先生的肩膀,也不知算安慰还是理解。
于先生没有挪开目光,反倒随杜亚琛离开往前追了两步:“关于宴喜臣的事……你不再参与了?”
他看着前面那个身影停顿了片刻,没有回头。看着男人的背影时,于先生脑内有些奇怪的想法。
他想他们这位老大向来如此,行姿慵懒,总给人不以为意,或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正是因此,于先生才因后来他的洞若观火以及爆表的战斗力而震惊。
可是现在的他,依旧看上去是平日懒洋洋的调性,可于先生却能从这男人耷拉下来的肩膀,看出一丝颓靡的意味。
说被打垮不至于,但他弯曲的脊梁不像是放赖,而更像被什么东西压垮了。
应该是错觉吧?于先生心想。像他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能真正击垮他呢?
于先生在这边胡思乱想,杜亚琛终于重新迈开脚步,沉声道:“他对这个世界比你们想象中的重要,照看好他。”
宴喜臣连夜赶回了C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