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俩一起长大,你比我妈妈对我好。”青年的方烁抱着宴喜臣的背,在他厚重的羽绒服上拍了拍,“你也曾经把我从那个破败黑暗而阴冷的小屋子里拯救出来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方烁。”宴喜臣别过头去,“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方烁为他拉开车门:“也许那十几年里没有你,我自己也能熬过来,然后像现在一样来到很远的地方,在基辅当一个佣兵。但是你改变了我那十几年,至少我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是快乐的。”
方烁顿了顿:“你也一样。”
宴喜臣没有上车,他站在方烁面前凝视着方烁。
好半天他颤抖着嘴唇:“哥。”
方烁这才笑了:“这里不是适合你的地方,想清楚后就回去。”
“我说过,我会变强的,我不是在骗你。我需要钱,也需要脱离现在的生活状态。”
“你这是冲动。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寄一些。”
宴喜臣在这件事上跟方烁争不出所以然,没有说话上了车。
接下来两个月中宴喜臣过得很痛苦,但他始终没有离开,他撕掉了方烁预备给他的车票,偷走了方烁的枪,方烁的刀。
他记得,方烁刚成年时离开国土,加入了鹰眼。而他对鹰眼一无所知,只知道那是个国际上很有名的雇佣兵组织。
几年的分别,少年身上洗髓伐骨的变化肉眼可见,他更沉默,更锐利,像一把质朴无华的铁器,终于磨出了锐利的锋芒。
他想方烁其实并不知道,他不是一时冲动,他考虑过整整半年。
后来,他不是没有过离开的想法,但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鹰眼的原始基地位于现在俄罗斯东部的树林中,在美苏的冷战期间,他们不但培养雇佣兵团,还培养间谍。战斗力位于前方,情报力则来源于后方。
宴喜臣几乎不愿意回忆自己刚到鹰眼的第一年,几乎是用生命和肉体与魔鬼和死亡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