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共事经历,以及原本应当存在于两人之间的互相仰慕、惺惺相惜,这些再旧事重提都有些可笑了。这间囚禁室的水泥墙壁上闪着冷调寒光,这中间还能剥离出一丝正义的坚守,或者人性的温情吗?
很难了。
“你告诉我们地下工厂的位置,协助我们除掉危险害命的毒瘤,就是挽救未来的千万生灵不至于涂炭……” 裴逸轻声但坚定,“你提供情报,我可以跟你交换。”
“你还能交换什么?”冷枭不屑,本来也不那么的在乎钱。
裴逸:“换我自己。”
冷枭:“……”
裴逸口吻坚定:“你的仇就在我,要杀要剐你随意。你现在就发电文,我可以用命换这条情报!”
冷枭弯下腰把脸埋在两条手臂之间,无声地坐了很久。直到香烟燃尽,烧到手指都没反应。
深渊一般的眼底分明含着说不清的五味杂陈,冷枭骂道:“你他妈的恨死我了吧?那晚在桥头上,水洞隧道里,你差点儿就死了。还有我寄给你和你男人的那封信……你是不是很想凌迟我?”
“是啊,恨透了。”裴逸平静从容,“但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都更重要。”
烟蒂燃尽最后一撮焦黄的烟丝,红星一闪,掉落在地。
冷枭注视裴逸良久,被一闪而过的流星烫到手。那层坚如铁皮的指纹竟然也感受到疼。
“艹!”这人咬着下唇拼命摇头想甩掉,“裴组长你真厉害,你就是想游说我。”
裴逸:“是啊,而且我能说服你。”
裴逸早就发现自己的腕表定位仪被拿走了。他的救兵援军,假若有的话,恐怕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他,也过不来。
他自己都不清楚确切位置,但他确定他来过这里,而且就是同一个房间。
两年前,他曾经被另一个人用镣铐吊在这道金属管子上,对他实施精神上的酷刑折磨,想逼他变节,最后杀得两败俱伤。而冷枭携着他故地重游了,有意无意间的,再次回到两人都遭遇精神重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