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枭咬了嘴唇,执拗地点头:“是,我一直都活在哥哥的阴影下,活在那张面具下面。”
“……”
裴逸那时就察觉,冷枭漠然的情绪背后,总隐着一层深入骨髓的孤僻与自卑。吓人的鸟嘴面具,就是虚张声势掩盖脆弱的假面。
被贫穷和疾病挟裹的城镇,街巷混乱,暴徒横行。未成年的哥哥拖着更年幼的弟弟,从死人堆里趟过,在垃圾山上求生……黑白相片记录的艰难岁月,确实让这段记忆无法抹掉。但是这中间总好像还夹杂了难言之隐?……
热带季风从河床上卷起沙土。
裴逸迫不得已亮出杀招,原本又要陷入你死我活的一场恶战,这时远方天空突然传来异常的机械轰鸣。
白烟席卷着一架“大鸟”,斜斜地飞过来,在半空摇摇欲坠,直冲他们这边俯冲!
裴组长只来得及喊了一句“那架飞机要坠毁了”,狠命扯了一把冷枭,快跑!
冷枭仰面也一惊,踉跄顿住,回头看了眼裴组长,有一丝恍惚。
俩人像两头豹子转身就跑,飞奔,双双跃过残垣土丘,撒丫子逃离现场。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转瞬间逼近身后,压迫耳膜,恐怖感追逐着飞奔的脚步,好像就在他们身后几十米的地方,轰然一声巨响……
橘色的巨大火球在荒漠上腾起,熊熊燃烧,铁块残片向四周弹射。裴逸和冷枭俩人全部前扑,逃生姿势都像一个师傅教出来的,翻滚着逃离那些燃烧的火舌,相当狼狈。
一架军机就在他们眼前失事坠毁,黑色烟柱直上云霄。
这些年战乱与袭击频发,匪徒横行,再加上接二连三的空难,让这个国家饱受创伤,旅游业凋零。甚至,昔日繁华的旅游小城沙姆沙伊赫几乎沦为鬼城,酒店倒闭,客商稀少。
两分钟之后,从震荡的冲击波缓过来。
裴逸抖落一身黄土,从地上爬起,满面黑烟和血痂。
他茫然四顾,摇头遗憾,他好像再次错失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