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算现在两人一拍两散了,凯墨陇仍是他人生中无法忘记的浓墨重彩的一笔,也许等他老了会写进回忆录里。可能会用一整章来写,题目就叫《你真是帅得让人无法直视——记那些年惊艳了宅男世界的小两个月的海(qing)豚(se)王子》。一章可能还不够,毕竟有太多值得写的东西,就算刨去器大活好持久强劲这种必须和谐的段落,他还能写写那对摸起来怪可爱的小酒窝,既秀色可餐又能当凶器的性感长腿,能震得人手麻的胸肌(适当夸张一下凯墨陇也不会介意吧),超市手推车技能十级,修理贩卖机技能十级,装睡技能十级,死偷卡技能十级,玩扑克技能十级,玩剪刀石头布技能零级,穿上衣服柔情大暖男,不穿衣服那简直是鬼畜的祖宗……连X5君和泰迪兄这样的王子殿下的狗腿都能写上一大章的样子。
天色渐渐暗了,太阳似乎还没落向海平面以下,但天色比预想中黯得更快,贺兰霸出神的当儿,忽然发现镜片上不知何时花了一块,他愣了愣取下眼镜想擦一擦,还没取下来镜片上就又糊了一块。
他猛地一震,豁然抬起头——
艳丽的夕阳不见了,天空低沉阴霾,他仰着头,呼呼的凉风迎面扑来,耳畔是路人和小贩加紧脚步离开公园的声音。
豆大的雨滴一滴两滴,簌簌落下,雨点打在树叶上,落在草地上,砸在商店的雨棚上,贺兰霸透过已经被淋得模糊不清的镜片凝望着眼前已经见不到一个人影的公园。
天气预报没有预告今天有雨,在所有电视台电台网站和客户软件上,今日的庚林天气都是:晴,21-28度。
可现在这座城市里竟然到处都是水,这座即将在晴朗中进入安眠的大都会,在白昼结束前的最后一刻,彻底淹没在盛大的豪雨中。
第65章
贺兰霸一周后在网上发了个招租的帖子,但其实也没抱多少希望,他开出的租金不低,而且又只肯租给庚林的校友,但是没想到隔天就有人打电话联系他了。
租客来看房子,贺兰霸领着人家到了二楼才想起凯墨陇的东西都还在主卧里,于是果断转了个身,最后将人家领到隔壁的客卧,当然,租金也不可避免地打了个对折。好在租客先生没当场翻脸。
搬进来的租客说是庚影导演系的,带着一大堆沉得不像话的行李,沉默寡言,各方面看起来都比凯墨陇可疑多了,贺兰霸也不晓得自己最近怎么尽招惹这些可疑分子,不过新租客倒是比凯墨陇安分多了,贺兰霸也恢复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撸狗血剧的状态,与新租客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有一回码完剧本,走到阳台想透口气,却惊讶地发现对面B座20-3竟然已经搬进新住户了。他没见过新住户在阳台上露面,只是那扇被炸飞的窗户已经重新安装好了,挂上了全新的窗帘。
虽然他还保留着凯墨陇的房间,但是身边各种迹象都在证明,凯墨陇已经完全退出他的生活了。
他养成了晚上准点看新闻的习惯,平时不码剧本时也会去刷刷国际新闻,世界局势还是老样子,一些国家永远烽火连天,一些国家永远没事找事,一些国家内忧外患,一些国家歌舞升平,这里地震了,那里洪水了,隔壁台风了,一群人罢工了,一群人又搞恐怖袭击了……世界从未安宁。他觉得自己有点滑稽,竟然期待能从这些国际头条中窥到一点凯墨陇的蛛丝马迹。
新闻播完了,贺兰霸叼着烟站起来,在心里摇摇头,就算我很想念你,我也不会为了你赔进我的人生。他潇洒地伸了个懒腰,走到阳台上,望着脚下的城市,裴多菲说过,爱情诚可贵,自由特么价更高啊!耶?好像原句不是这样的,切,管它呢。
他趴在阳台栏杆上,朝着冷风吹来的方向转过头去,好像又看见了同样趴在扶栏上,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向他的暖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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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出租车卡在拥挤的纽约街头,安琪摇下车窗瞧了眼窗外,从这个位置,竟然已经可以望见远方的布鲁克林码头了,这在平日是绝无仅有的景象。以她的经验,车子必须再往前走至少一英里,才能从高楼大厦的罅隙间勉强看见哈德逊河口的自由女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