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墨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也回以面无表情的目光,两个人僵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连路人都开始投来好奇的视线,贺兰霸才恍然记起他只给了凯墨陇三分钟的时限,这就去摸手机,就在这时,对面那位无所不能的明星特工做了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忽然抬头望向天空。
贺兰霸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一声,必须承认这个焦急又无奈,像小孩子一样仰头期盼天空下雨的动作让他的心软了一半,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交出自己,既然凯墨陇也不愿意说出这背后的秘密,那他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他默默又揣回手机,低声问:“他们到底要把你怎么样?总不会真要你的命吧?”
凯墨陇没有回答,他在烈日下浑身紧绷,整个人像处在风暴的边缘,贺兰霸都担心他快把下颚咬碎了,但他竟然还是一语不发,绝不翻开那张底牌,贺兰霸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他狠沉一口气,拍了一把法拉利的车头,丢下一句“那就这样吧”,掉头离去。
“他们要的是我的人生。”
背后的人终于出声了,贺兰霸停下脚步,隐忍了一下回过头。
一股燥热的风吹过,掀起凯墨陇额前的头发,他额头上竟然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你愿意帮我吗?”凯墨陇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如果你拒绝,我绝不再多问一句。”
贺兰霸摸出自己的手机,走到凯墨陇身前,将手机递给他。
凯墨陇低头看着那只手机,贺兰霸看着凯墨陇,那双他迷恋的会说话的眼睛正问着“什么意思”。
“现在我们分道扬镳,所以你现在拿着我的手机,至少一段时间内是安全的。”贺兰霸将手机拍到凯墨陇手上,转身走了。
他其实还想对他说“你的人生不想交给别人,我的人生为什么就要交给你”,我好不容易才从人人期待的人生中走出来,代价是那个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我的人生或许不精彩不美好不高大上,但谁也别想再控制它。
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对着一个自己全心相信,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的人说什么了。只要对方不要凯墨陇的命,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没什么要担心的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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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丹美大厦时已经快七点了,艳丽的夕阳光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更显得整栋屋子空荡荡的,他竟然有些不习惯,在沙发上倒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门溜达一圈再回来。
街心公园依然是老人孩子妇女和宠物的天下,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显得格格不入,只能寂寞地望望风,对面是沃尔玛超市,他还记得每次跟凯墨陇去超市买东西回来,一路上总要遭遇不少艳羡的目光。
有时候和凯墨陇相处得太融洽,会忘记这个人的完美,忘记他的神秘,忘记这种完美和神秘往往是危险的,是你无法掌控的。
现在想来,就在昨天自己还信誓旦旦要纠正这个人扭曲的世界观,结果这珍藏得跟82年拉菲庄红酒似的承诺刚开了封客人就擦擦嘴角莞尔一笑:“我还要打哥斯拉我先走了,撒哟那拉。”想到这里哑然失了笑,这剧本真特么写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