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市,常远立刻就发现他的春节之旅,说白了就是一场软弱的逃避,当他回到这块土地的时候,池枚依然病着。
可相同的情况下,他带着某种新鲜的生命力回来了,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他回来那天晚上去看池枚,心里装的不是抵触,而是想念。
这种稀缺而久违的情感让常远觉得他什么都能扛下来,可事实上他妈也没什么需要他扛的,都给常钟山扛了。
而他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个春节的挂念和煎熬之后,回来看见没有恶化的现状,才算是真正把“这个世界没有谁真正离不开谁”刻进心里去了。
所以面对也好,逃避也罢,都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真的勇士才敢直面惨淡的人生,而你我不过是凡夫俗子,风暴所到之处,要记得放自己一条生路。
常远心情好,笑容就多,邵博闻整天夸他帅得发光,夸得常远不好意思去照镜子,完了骇然发现邵博闻说的竟然是大实话。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邵博闻被他那个演技为零的浮夸表情给逗得直笑,这让他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常远这个春节在外头,好像被三教九流如老袁,和自己砸过去的二次元表情包传染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臭毛病,比如自恋、斗嘴,还忽然多了个让气氛结成冰的冷笑话习惯,但占长得好看的便宜,嘚瑟起来也不讨人厌。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反正他是挺喜欢。
春节归来第一天,工作的动力全无,“天行道”自然成了凌云办公室里的热点。
谢承从家里带来不少核桃,分下去之后顺了文件柜上拳头大小的洞石样品回来当锤子,边砸边怠工:“我爱豆原来叫刘富啊,是一期项目上的人吗?我怎么都没听过。”
林帆拨弄核桃的手指霎时一顿,这个忽如其来地话题让他感觉一阵悲哀。
周绎有个厚重的玻璃笔筒,这会儿为了吃也用上了,他说:“看把你能的,一期全程来去有多少人你知道吗?就是常工说他没听过,那也很正常。”
“也是,”谢承瘪瘪嘴,往嘴里扔了颗核桃仁,但人性本八卦,作为一个脑残粉,他还是希望过去和未来能跟偶像有点交集,于是他挣扎道:“常工说不定还真晓得,你也知道他那记性,真是鄙人平生所见之最牛逼。”
“谁又牛逼了?”邵博闻的声音先传来,跟着身影才晃进了开间,手里提着喷水壶。
谢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槽他大佬会选时间出现,喊他来分核桃他不来,一夸他男朋友他就冒头。
他是不知道闻总跟常远春节上哪儿度蜜月去了,只知道俩人回来之后那个恋爱的酸臭味啊,浓得他都不爱去吃火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