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近十二点时,荣加纯在床上辗转几番还是睡不着,这种半失眠的状态自黄金台回来后一直持续到现在,很多时候,他一闭上眼睛,那晚的温泉春梦就会重现,梦里的场景也越发的放浪起来,但让荣加纯更为担心的是,他对这种近乎乱伦的梦境却不会反感,甚至在梦境深处,荣加纯还会享受耿冠南对他的征服,那场梦境就像是一个闸口,宣泄了他所有的对耿冠南难以启齿的隐秘欲望。
任凭多么骄傲的人,能被耿冠南这样的男人喜欢和宠爱,都会生出一丝自满来,荣加纯也不例外。
可是一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世界,荣加纯又会陷入难堪,变得无比自责,他想让所有人都过得好,不愿对不起耿天忠,也不愿让自己和耿冠南背上乱伦的骂名,可是他嘴里说着人伦纲常,逼着耿冠南做一个合格的继子,但他却在梦里不知廉耻地和耿冠南颠鸾倒凤。
这种百日黑夜颠倒反差的状态,加之耿冠南对他刻意的疏远,都让荣加纯难受,他想把郁结的原因归结于不愿失去耿冠南的注目。如果一个曾经对你好,表白说爱你的人,突然对你冷漠,距你于千里之外,无论是谁都会受不了,总归会难受。
可是,荣加纯知道这样的理由说服不了他自己,他明白,他之所以会对耿冠南的疏远这般在意,不过还是因为他心里有耿冠南的一席之位,因为在乎了,所以才会对耿冠南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留意。
今晚,已经半月未见到的人终于回来了,带着未婚妻唐楚一起,进门的一瞬间,荣加纯望着两人手臂相连的亲密样子,他压抑的情绪通通像热汤一样翻滚起来,一直积蓄到现在,叫他辗转难眠。
荣加纯起床开着床头灯看了一会书,却依旧没有睡意,精力也没法集中,总是看着看着书上的字都变成了耿冠南的影像,思绪也不由自主地跑偏。
荣加纯只好合上书,穿上拖鞋,小心起了床。
这些日子,荣加纯睡前都习惯喝一杯热奶,只是今天唐楚在家里,未免吵到她,荣加纯才没有去厨房热奶。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估摸着耿冠南房间里的两人已经睡着,荣加纯才开门出去,经过耿冠南房间时,里面的确没了动静,只从门缝里透出些暖黄色的光,该是留着床头灯。
荣加纯穿着拖鞋的清瘦的脚踩到那透出的一线灯光上,脚步在那处停留了片刻,然后悄声下了楼,却在客厅的楼梯口碰见了一身浴袍的耿冠南,耿冠南手里正拿着杯牛奶,看样子他出房间的目的和荣加纯相同,荣加纯下楼时,耿冠南正将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他听见楼上的动静,轻声把杯子放到茶桌上,然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荣加纯走下楼来。
荣加纯下楼的步伐在中途顿了顿,握着楼梯扶手的指骨也更用力了些,但他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同耿冠南打招呼,“耿先生。”
“嗯,”耿冠南站直了靠在楼梯扶手上的身体,他从茶桌上又端起一杯没动过但显然是早先已经准备好的牛奶,冲着荣加纯晃了晃杯子,问,“小妈是要起来煮奶喝吗?”
荣加纯已然走到了他身边,听耿冠南问他,他点了点头,道,“有些失眠,所以想下来煮点牛奶。”
耿冠南穿着一身浴袍,领口处大敞着,从那层麦色的肌理分明的皮肤上传来阵阵沐浴露的香味,耿冠南伸手把那杯已经温热的牛奶递给荣加纯,
“今天下午吃饭时,我见你精神不太好,猜到你晚上会下来煮奶喝。”耿冠南顿了顿,然后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原本以为十一点时你会下来,我在客厅等了你好久。”
耿冠南身上的沐浴露味道顺着他递杯子的动作更浓密地飘到荣加纯的鼻尖,荣加纯对气味很敏锐,他闻出了这种沐浴露并非耿冠南平日里使用的那种,很陌生,耿冠南并非是会刻意挑选沐浴露的人,一直以来是佣人选什么他用什么,而家里的佣人在他房间里一直都摆放着同一种沐浴露,而现在耿冠南身上传出来的味道不是他日常使用的那一款,荣加纯猜想这种新的沐浴露该是唐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