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皇帝也不宜做啊。
这一番墨迹之后,顾昭也过去送了一下,陪了三杯酒,也说了一路平安之类的话,他便让开场子。
谁都清楚,这是三位国公人生中最后一场政治秀,下次君臣再见面,不,也许下一次,就是得知这三人的死讯,陛下还要哭一次,还要给他们定谥号了,目前顾昭知道他们已然拿下的,是敬有德,让有功,这个顺是有的。
眨巴眼儿,那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起来,今上便携着三位老臣上了身后的山。
顾昭不爱去,便坐在亭子里乘凉。
那三家有子弟围不过去的,便在顾昭附近找机会露个脸。
这实在是相当有趣的一种现象,仔细想来,顾昭此时可不是已然长成这样,已然成为权贵仰望,常人进步的某种阶梯。
他坐了一会子,那边许便有人做起诗来,仔细一听,有个声音却分外熟悉,顾昭扭脸一看,呦,还真是熟人。
顾昭顿时乐了,他将身子歪在亭边栏杆上,对那边喊到:“飞燕子!你过来……”
后柏心里顿时知道赌对了,他便抬脸一笑,对自家子弟招招手带了一群人过来。
人过来之后,他态度也是好不潇洒随意,深深唱了个肥诺之后,很是亲厚的道:“小七叔好久没见了,您老倒是清闲,竟不去陪圣驾么?”
顾昭招呼他进了亭,一边命人给他斟茶一边道:“我去作甚?人多挤痱子去么?我就说你没变么,前几日还躲在茂昌身边装正经儿。”
后柏顿时笑了,他伸出手在鼻子下蹭了几下,也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这位小叔叔打他第一次见面,心里就尴尬,无论如何他也是无法把他当成长辈的,想起这位做的那些事情,他如何不向往,如何不敬佩,大丈夫当如是,可惜了,大了一辈……竟是亲香不起来的。
听顾昭调侃他,他便无所谓的轻笑起来道:“上面的都是姓定的,姓夏侯徳,我们家吖……那是三等的星星亮不过人家去,既姓了后,那自然是后去的。”
顾昭笑笑,招呼姓后的子弟都过来,挨个问了名字,也赏了东西,待赏完打发了他们去那边呆着,他才回头继续与后柏闲聊。
顾昭见后小郎依旧是一派潇洒样儿,便更是喜欢几分,他指指那远去的一群子弟道:“你不去便不去吧,何必拘束子弟,误人前程?叫他们也上山去呗”东西还有半车呢,说不得做得好诗句,阿润也会赏的。
后柏换了更近的位置坐下,拿起自己穿的布袍衣摆便开始大力扇风,一边扇一边很是无所谓的道:“七叔您可冤枉死我了,人家那些都是文气逼天,海内尽闻的名士苗子,再者……”后柏迟疑了一下,坐过来低声悄悄的问了一句:“七叔……侄儿问您一件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