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有些惊讶,便多了一句嘴:“方才保甲报录,只说了一遍,大人竟记住了?”
顾昭点点头道:“是呀,我记住了又如何……”
正说着,冯裳头上裹着布,踉踉跄跄的从后院被自己儿子扶着跑出来,他来到前院,立时跪倒,脸上竟是一派惊慌失措的样子道:“郡王爷开恩!开恩!不该如此啊!村民何辜,族亲何罪?怎么,怎么……”
他跪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算无遗策的他怎么也没算出来,只是区区犯上之罪,如何就惊了驾了?
顾昭叹息了一下,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双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冯裳不敢与之对视,小半天,他低声道:“郡王爷,小人万死,还请救命!”
顾昭冷笑:“怕了?”
冯裳咽了吐沫,点点头道:“是,小人怕了……”他的本意,无外乎就是借机出族而已,谁知道竟闹成这样。
顾昭笑了下,很是无奈的摇摇头,他低头在冯裳耳边嘀咕了一句:“冯裳!你真乃恶人!”
说罢转身出院,拉过阿德骑来的骏马,正要扬鞭,却不想,耿成一把拉住缰绳道:“老弟作甚?竟要去闯祸么?听老哥哥一句劝,圣上已然下旨,你……你莫要荒唐了,啊?”
顾昭仰天大笑道:“老哥哥,谁说你糊涂,你才不糊涂呢?想不到,万想不到,你竟懂我了!你且放开,转日我与你好好吃酒戏耍,再晚,怕就来不及了!”
耿成急的几乎疯了,他抓住缰绳死不放开,大喊着:“如何能放,旁人自命铮臣都不去,为何你去?”
云良在一旁面红耳赤,心里只觉冤枉,你们两个混账闯的祸,现在做出这番样子有意思么?凭啥我去给你们擦屁股?早些年,也许老子就去了,可御街的地板老子也洗够了,再不去了!
顾昭回头看看遥庄,看着那些依旧腰扎红绸的壮汉,昨夜他们神采飞扬,火把下,他们的眼神对世界无限的憧憬,一身的热烈,可今日这天便莫名的塌了。
不应该啊,自己什么时候,竟也成了李永吉,竟也成了定婴,不该这样的……他来古代一场,就是为了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么?
顾昭喊了一句阿德,阿德上去抱住了耿成的腰,顾昭拽回缰绳,扬鞭便去了。
上京四门风驰云动,钟鼓楼响,当四门打开,顾昭飞马御街向着御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