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迷眼,粗重急促的气息包裹着野蛮的发泄,火烧火燎地一顶而入,在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下,直接撕开了政申最隐密的防线。
「呃——」政申低呼一声,痛感强烈到眼前都模糊起来,冷汗自额际沁出,他骤然意识到今日的辰锋已经疯狂,他越是想全身而退,对方反而更进一步。
周遭弥漫着肉欲粗蛮的血腥味道,辰锋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被迷惑的激动与不满,眼下却只能体会到胸臆间的颤栗与脉搏鼓动时沉重合鸣的巨响。
被紧紧缚住下身的痛感与快感令辰锋失控地吼山声,自己都疼,不用说身下那人,臀肌轻颤时又能引起新一轮艰难的拉锯。
和一个疯子讲道理是徒劳的,更何况是跟一个色欲熏心的疯子讲道理,但政申却不得不下最后通牒:「你别太过分——啊!浑蛋……」这次的告诫也被又一次深埋彻底吞并消音。
辰锋忘我地喘吁,蛮力和格斗技巧在此时占到上风,他猛地抬起政申一侧的大腿,就势更深入地挺进。
政申近乎失神地嘶喊一声,在跌宕的欲海中,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神采,被汗浸湿的发丝贴在颊边,竟显示出意外的憔悴。只是意识尚未消沉,目光中仍闪烁着清亮的质疑和自我厌恶。
政申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恼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就因为自己一再的容忍和退让,就造成了对方步步紧逼的局面,最后任凭他发泄和侮辱,值得吗洪政申?清醒吧洪政申!
对于热烈而密集的攻击,政申终于偏了下脑袋,不再面对张辰锋野性的纠缠。当下的律动频率似要榨干他的所有,出入之间的体液交融沾污了沙发套,每当身体被重重顶入,耳边便充斥了极度快慰又极度痛苦的低吼。
辰锋压抑的情潮全线崩盘,当甜腻而沉闷的抽送成为攀上欲望之巅的唯一途径,他再没有理由否认自己已经被动摇。
「你喜欢我干你吧,哈?你喜欢我这样干你!啊……啊哈!嗯……」强烈的痉挛袭卷了浑身上下每个兴奋点,辰锋残酷地欣赏这个优质男人在他身下展示屈辱的放浪,他以为会听到他的咒骂或是粗吼,但整个过程都只有沉默的抵抗。
时间过去数分钟,对方的反应仍无起色,辰锋被逼急了,突然感到爱欲得不到满足,在快乐和痛苦中游离。
更奇怪的是,这一次占据绝对的上位,却并没有换来以往任何一次的投入。因为在高潮临近时,他突然感觉不到洪政申。那种能激发他一切的存在,那种令他辨不清未来的义无反顾,情绪到达临界点时却统统失效。
政申闷哼着拽紧了手边的沙发靠垫,这次的疼痛不似第一次时那一头热的自愿自虐,这一轮疼痛跟以前的都不同,是因为他的心也跟着支解,原因就在于,政申意识到自己再不该对同性的情爱抱有幻想。
下身濡湿一片,男人的欲念污秽地交合,背景音乐已经停下,辰锋颓废地撒开半臂距离,仰头倒在沙发靠垫上。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腥膻的嗳昧,浑浊的气流阻击了顺畅的呼吸。
政申暗沉着面孔,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就坐起下地,他的动作陡然有些滞重,人刚站起来,脚下就差点一个趔趄。
政申苦笑,他真的不想再在张辰锋面前表现得那么拙劣弱势,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也是时候让自己不要如此狼狈难堪了。
刚跨出一步,手腕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以往能引起内心激荡的霸道的甜蜜,这一瞬间在政申眼中都已不复存在。
政申的声音因疲惫而沙哑:「你,再也别碰我了。」接着便粗暴地甩开了对方的手,裸着身子,径直往卧室去了。
走进淋浴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血红的眼、落魄的神态,加上四肢紧绷腰间麻痹,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政申的指尖划过肩颈处的几处牙印,胸口也有被过度按压而留下的淡紫瘀痕。
政申呼出一口气,将额头枕上了手臂,靠在镜子边的墙砖上,重重合上眼帘,想让自己淡定一些,但是累了就是累了,看来自己不但不适合同男人谈恋爱,还不适合跟男人上床。
他努力尝试过迎合过,但都无济于事,今天强暴似的性爱就是对方的报复,张辰锋恨自己,远比爱多。
呵,或许,人家就根本没有想过要对一个男人付出「爱」。
那自己对他的感情呢?算是爱吗?还是,他们真的只是被彼此的身体吸引而已。更可悲的是,他洪政申也许并非张辰锋的唯一性伴侣。
无论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关系,都不该再泥足深陷了。
第三章
辰锋在沙发上睁眼了大半夜,凌晨就回到广宇大楼,泡了杯浓咖啡,开始看之前蒋冰琴叮嘱过的两项合作案,这次需要他代为走动的关系网比以往大许多。
辰锋脸上带着那种别人很难在平日里看到的森冷表情,直至安娜把资料送到他办公室时,看到辰锋已经在个人休息室的单座沙发上坐着,有点意外。
「哗,这么早!在这儿开夜车啊?真不像你的风格。脸色不太好噢,没事吧?」
辰锋头也不抬,恹恹地接道:「失恋,会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