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生运着球经过苏好身边,吹着口哨跟她打招呼。
少女深蓝的百褶裙摆被风吹得悠悠荡荡,裙下那双颀长的腿又白又直,晃得人眼昏。
路过的男生都会看她一眼,然后忍不住再看一眼。
“苏姐这谁啊?”有人问。
“我们班新同学。”
“哦,新同学打球吗?四等一。”男生用食指转着篮球邀请道。
“人跟你们不是一挂的,”苏好直接替徐冽拒绝,“一边玩去。”
“苏姐看球去啊?风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这是另一个。
“我跟他连体婴吗?”苏好没好气地呛。
结果这话不知戳着热血少男什么点,几人嬉皮笑脸抖着眉毛,你看我我看你。
苏好一个眼刀杀过去:“打开你们脑壳,把里面废料清理清理啊?”
男生们立马举手投降,倒跑着一跳一跳地蹿远。
把徐冽领进器材室后,苏好倚在门边等他,刚打算靠着墙眯会儿眼,就见一辆单车飞似的飙了过来,在她面前一脚刹停。
车上人松松垮垮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荡,停下来才慢慢落平整。
“事办完没?”陈星风长腿支地,朝后座努努下巴,“办完了上来。”
陈星风跟苏好小学六年同窗,初中虽不同校,平常联络却不少,勉强算得上十年发小情,刚刚在十二班考场替她拦人捧场的也是他。
“不是让你跟苗妙老地方等吗?”苏好瞥瞥他。
“饿死了等不住。”
苏好往器材室里看了眼。管北篮器材的是一位已经到退休年纪的女教师,行动有点迟缓,正让徐冽登记签名。
“还得把人送回去。”苏好脸色不耐烦,“我东西都扣在老班那儿。”
陈星风跟着往里看了眼:“这不有手有脚的吗?还要你一女孩子送?”
苏好也觉得这事有毛病。
想来想去,杜康拼命找机会让她和转学生提前友好相处,估计是准备安排他们当同桌。
但现在反正没有这个需要了。
苏好走进去,歪头看了眼徐冽在登记表上的正楷签名,瞟见个姓氏。
“徐同学,我有急事得先走了,”她斜斜倚着办公桌看他,“你记得回去的路吧。”
徐冽搁下水笔,点点头。
“那老班问起来,你替我解释一下啊。”
苏好有口无心地嘱咐了一句,走出去轻轻跳上陈星风的车后座,侧坐着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将懒懒垂落的蜷曲长发捋到后背,视线瞟回器材室的方向。
徐冽正安静地站在那里,逆光下的侧影挺拔如松,鼻梁和喉结的轮廓像硬笔勾勒的线条,转折锋利。
陈星风回头看她:“干吗,不放心啊?”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苏好眼尾扬起,拉成细细一线,盘算着笑,“我是在看,新同学的喉结好性感,不当同桌可以当模特,改天把人抓去画室……”
陈星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猛蹬一脚踏板:“你什么眼神,老子看那是甲状腺肿大!”
“……”钢铁直男草泥马。
单车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
等两人没了影,器材室老师才从里间拿出一摞装在塑封袋里的校服,语速缓慢地说:“冬装下学期统一发,这里是春装夏装,每套两身,只剩这尺码了,你瘦,应该能穿,就是袖子和裤腿稍微短点,先凑合着。”
徐冽道了声谢,拉开书包拉链,慢条斯理地拿起校服往里装。
“老师,借个球!”一个男生忽然急匆匆地奔了进来,经过徐冽身边时,不留神擦过他的黑色书包。
书包被撞落地,连带里面一个纸盒子也掉了出来,发出轻轻一声“啪”。
“啊不好意思……”男生回过头来道歉,一眼看见地上掉落的东西,愣了愣。
“嗯?什么东西掉了?”老师拨下老花镜往地上瞄去,因为书包的遮挡,只看到盒子的白色一角。
徐冽低头看了眼,不紧不慢地弯腰去捡,瘦长的手指轻轻一拢:“药盒。”
“哦。”老师毫不怀疑地点点头,重新戴起老花镜去检查办公桌上的登记表。
一旁借球的男生眼睁睁看徐冽面不改色地把那包烟放进书包,叹为观止地咽了咽口水。
这他妈是哪里来的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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