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掉耳机,用鞋底碾得粉碎,转头对里奥说:“走,我们回去。”
公寓里,方阵刚给自己更换了条新绷带,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戒备地拔出手枪,走过去从猫眼里看了看,把枪插回后腰,打开门锁和链栓。
杀青与里奥走了进来。
“任务完成了?”方阵问,“什么情况,其他人呢?”
杀青轻飘飘地回答:“完成了,目标死亡,队友们无一伤亡。哦不,队长又死了。”
他强调了那个“又”字,似笑非笑地盯着方阵:“你知道破绽在哪儿吗?”
“什么破绽?”方阵莫名其妙地问。
“你说你跟‘队长’朝夕相处了近一个月。既然他是个时刻担心被人拆穿的冒牌货,又怎么可能跟一个对原主异常熟悉、随时可能拆穿他的人共处那么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知道内情,成了他现在的同伙。我想,SRC公司在用整容手术伪造假队长之前,第一个联系上的‘北极狐’成员就是你吧。你有求于他们摆脱国际刑警的追捕,而他们也利用你召集其他队员,互惠互利不是吗。他们还答应了你什么条件?钱?销案?重建‘北极狐’后,让你掌权?”
方阵以迅雷之势,伸手去拔后腰的枪。然而里奥更快一步,一枪击中了他的膝盖。
他的右腿猛地折跪下来,失去准头的子弹洞穿了门板。
里奥上前一脚踢飞了他的手枪。
方阵像头负隅顽抗的野兽,咆哮着挥拳搏斗。如果他没受伤,如果对手只有里奥一人,即使他不能轻易取胜,也能轻易逃走。遗憾的是,旁边还有个杀青。
他们合力将他打趴在地板上。
里奥摁住方阵,将他的一只手从肩膀上向后折,另一手压在腰背,用合金手铐斜铐住,以免对方撬开锁孔或掰断指骨脱逃。
杀青蹲下来,看着方阵露在染血绷带外的半张脸,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我没告诉其他队员,但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希望那时,他们能像我一样克制。对了,你晚上睡觉时,会不会梦见队长?”
方阵不甘而绝望地龇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而一串浑浊的喉音。
里奥摸出手机,拨打了前任搭档的电话:“罗布,送你个礼物。打电话给你那个叫‘维’的国际刑警朋友,问他要不要杀害他线人的凶手。”
十几分钟后,警方破门而入,押走了一瘸一拐的方阵。
罗布也赶了过来,呱啦呱啦地朝里奥表示感谢:“太棒了,你真的逮住了他!你不知道维因为那个倒霉的线人,朝我唠叨抱怨了多少次,还说以后谁也别想再找他借鱼饵……”
里奥恨不得拿个汉堡或者三明治什么的,堵上他的嘴。杀青笑眯眯地拍了拍罗布的肩膀:“我们连夜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请一顿大餐怎么样?”
罗布盘算了一下他口中“大餐”的档次,以及钱包里钞票的数量,咬牙点头:“走吧!”
他们三人结伴下楼,上了黑色雪佛兰Suburban,依稀又回到了昔日跨越各州、共同破案的日子。
罗布开着车,里奥坐在后车座,杀青则懒洋洋地枕在他大腿上。西班牙男歌手安立奎的《英雄》从车载收音机里,冷峻而深情地飘荡出来:
“……如果看到我哭泣,你会哭吗,今夜可否拯救我的灵魂。
你永远是我的,还是会说谎,逃离我、躲避我,
我已深陷其中,我已失去理智,我什么都不在乎……
宝贝,我会成为你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