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驭城平静收拢视线,说:“辛苦。”
同款生分语气,如愿配合她这场重逢戏码。
林疏月放松揪紧的手指,微微低头,再侧头看窗外。这是打算陌生到底,魏驭城却没想给她这个底,他的视线重新落过来,少了委婉迁就,如藏锋的剑,她不可能感受不到。
偏偏林疏月不着道,连眼睫眨动的频率都写着不闻不问。
气氛保持绝对安静,唯有目光施重加压。这场对号入座的无声控诉,魏驭城想的是,她还能忍多久?
林疏月忽然转过头,视线笔直对上。几秒之后,她的笑意随即扬起,温和礼貌道:“赵卿宇跟我提过您。魏舅舅,如果您觉得需要避嫌,没关系,我可以现在下车。”
魏驭城微拧眉峰,后知后觉,她竟先发制人。
这话有点不知轻重,但魏驭城只知她是林疏月。所谓轻重,都抵不过心里那点无法割舍和旧日余温。
魏驭城说:“跟我谈避嫌。”
林疏月神色平然,只微低眼眸,“您是赵卿宇舅舅。”
魏驭城“嗯”了声,“他都怎么跟你提起我?”
就连李斯文都听出来,两人之间这暗涌无声的一招一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林疏月不退怯,“说您是长辈,很疼爱晚辈。”
“我是怎么疼和爱的?”魏驭城叠着腿,问。
林疏月组词谴句,刚要开口。他已截断机会,淡声说:“你该比他更了解。”
气氛一下淬了火,烧向该烧的人。所以铺垫兜绕一大圈,他是故意拾起前尘碎片,妄图拼凑出她共同参与的往日旧梦。
电台老歌翻唱,几句歌词被年轻嗓子哼得惨惨戚戚。
沉默一路,直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