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表面是个平平无奇的司机,说话做事那是一套套的。论不动声色,他娴熟得多。
车往市中心开,林疏月一路想事情,只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在樟桦路口左转,过了那两公里郁葱的梧桐树,已能看见琉璃银的大厦外墙。
大厦出自建筑大师钟禅远,方圆有度,纳天容地,极富设计感。
车是往这个方向开,林疏月不免欣赏打量。等她视线转向正面时,大厦由远及近,景与人已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目光定在某一处,距离缩短,成了一个点。
魏驭城一身亚浅灰西服,站在那,单侧颜,足够让林疏月失语。她心里涌出不好的直觉,下意识问:“您接的人是哪位?”
老张没答,打了左转向,靠边减速。
车正好停在魏驭城身边,老张滑下车窗,“魏董,李秘书。”
李斯文颔首招呼,“老张。”
林疏月条件反射地解开安全带,手搭在车把上。但不用她推,车门已经开了。魏驭城长腿一跨,视她为无物,就这么坐了上来。
奥迪空间宽敞,林疏月却如被皮筋勒紧咽喉,每一秒都是窒息。而稍晚上车的李斯文也愣住,关到一半的车门都忘了继续。
老张和颜说:“林小姐,您系稳安全带。”
林疏月没有动,老张也不催,只是不开车。
在流速缓慢的空气中,她渐渐理清各中关系。紧绷的手松了松,最后把安全带系好。
车启动。
老张说:“林小姐,这是小衍的舅舅,魏董。”
林疏月转过脸,迎上魏驭城的目光,客气地点了下头。她这神色,将距离划分得刚刚好。礼貌、克制,还有两分明明白白的疏远有别。
她的这张面具织得滴水不漏,经得起任何探究和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