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容嫱拉着她的手,安抚:“我不是叫人给你送信了吗?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又不是从此不见了。”

“哼,你最好是。”

二人依依惜别了一会儿,容娇娇捡开心的话说着,也不敢去问昨日她和秦宓到底说了什么。

容嫱望向长亭外,看见齐盛、孙喜宁,皆是点头致意。

容侯局促地站在最外围,不敢搭话,也不敢上前来。

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乘马车,只是不见人下来。

容娇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赵家的马车。”

“对了,你那位阿倩姐姐也来了,你再和她说说话?”

阿倩显然也是才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来的。

她握住容嫱的手,关切道:“怎么突然要走了?”

“其实我一早有这个打算了,眼下只是提前了一些。姐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阿倩来的时候看到了林长即,便说:“那是老神医的弟子吧,有他在我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你真的想好了?”

“嗯……”

阿倩听出她语气间一丝丝犹疑,叹了口气道:“还在为娘娘的死怪罪他?”

容嫱摇了摇头:“其实听你们说完,我便猜到母亲的意思了。”

肃王屯兵多年,谋划多年,一直小心谨慎,为何偏偏宫变前夕被秦宓听见?

朝臣觐见,尚且需要层层手续,为何秦宓一个朝堂新秀能那样畅通无阻地直抵御前?

为何在先帝都不相信肃王谋反的情况下,云贵妃会为秦宓再三担保?

为何她分明对先帝没有情意,还要舍身挡那一剑?

桩桩件件,如今想来,似乎都是某种暗示。

是阿绻她自己,坚持不住了。

阿倩捂住嘴,哽咽道:“原来姑娘已经看出来了。”

“娘娘是个极执拗、极坚韧的人,若非心里折磨到了极点,她也不会……”

是啊,与仇人耳鬓厮磨六年,死对她来说,兴许是种解脱。

当初入宫也好,舍身挡剑也罢,都是李清绻自己的选择。

如果能早些想通就好了。

容嫱这么想着。

毕竟当年的事,是怪不到秦宓身上的,只是他喜欢往自己身上揽。

他那样冷静理智的一个人,也只有遇到有关嫱儿的事时,才会像个不大稳重、爱钻牛角尖的青年。

容嫱站在长亭内,举目四望,却始终没见到秦宓。

当年那一剑下去,她没想到他丝毫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