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恕看着那陆陆续续出现的人,手中紧握着那封信。
许久之后,他才将其展开。
……
江面翻滚,风吹来时船帆猎猎作响。
胡辛抱着短剑蹲在花吉身旁:“你干嘛把主子的信给他看?”
花吉淡声道:“不过是封信罢了,看了也就看了。”
“主子真要让我们认厉王为主?”胡辛看他。
花吉嗯了声:“信里是这么说的。”
“主子糊涂了。”
胡辛皱皱眉,只觉得这情啊爱啊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主子那般冷静的人居然也会把自己的命寄托在旁人心软留情上面,而且总觉得花吉这话古古怪怪的。
她也懒得多问,只说道:“厉王不肯去南宕,一旦他离开之后回京,主子那边就麻烦了。”
“等会儿厉王他们下船的时候,我也一起下去,我领一些人回京想办法把主子接出来,你带着剩下的人回南宕。”
胡辛抿抿嘴角,满眼的戾气,
“厉王既然不要主子给的兵力,那咱们索性就自己留着,要是我去了京城把主子接出来顺利回了南宕也就算了,可要是没把主子接出来,真死在了京城。”
“到时候你就跟老九他们一起领着那些人挥师北上,灭了李颉那王八蛋。”
花吉闻言却没反驳,反而只是目光落在船头之上,随口说道:“再等等。”
胡辛看他:“等什么?”
花吉没说话。
胡辛皱着眉毛,只觉得这些爱用脑子心眼儿多的人怎么都一个毛病,说话说一半也就算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她顺着花吉的目光朝外看去,瞧见韩恕时就“呸”了一声。
“对了,阿来怎么办?”
胡辛突然想起那头蛮牛就生气,亏她还投喂了那么长时间,还抽着时间教她功夫,可这蛮牛说翻脸就翻脸,还为着两个“外人”就朝着她动手,简直白瞎了她那么多点心了。
花吉倒是平静:“她正恼着你骗她呢,等会儿我去哄哄她。”
胡辛撇撇嘴:“说的好像你没骗她似的。”
大家都一个样。
那丫头脑子里一根筋,这会儿在她眼里,花吉跟她一样,谁能好过谁。
……
韩恕看了那封信后,就在船头站了很久,等外头的风吹的身子都开始泛凉之后,他才回了之前关押他们的地方,找到了那落了一地的东西。
他在船舱里一个人呆了很久,就连季三通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等到了外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行船到了渡口已经开始准备靠岸的时候,韩恕才从船舱里出来,然后直接去见了花吉。
花吉靠在背靠上,旁边是气呼呼的阿来。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先前还一副视他们为仇敌的阿来虽然依旧还是恼怒,可到底没再厌恨他,反而听着他低声咳嗽时,还倒了杯水给他。
花吉笑眯眯的端着水说了声“谢谢”,扭头瞧见外面进来的韩恕二人,神色一淡:
“这船再有一会儿就该靠岸了,王爷要是着急离开的话可以先去船头等着,待会儿靠岸之后就能直接带着人走。”
他像是想起什么,朝着他一伸手,
“对了,还请王爷将主子的信还给我。”
韩恕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只将那信朝着袖子里藏的深了些:“你叫花吉,是花闻檩的儿子?”
花吉无所谓的道:“王爷有何指教?”
韩恕看他:“你不像是花家的人,倒更像是跟李雁初厮混出来的。”
一样的心眼儿多成了窟窿,算计人心像是家常便饭,让人明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知道他言行不过是谋算人心,却还心甘情愿的一脚踩进去。
花吉听他这话半点没觉得冒犯,反而歪着头笑了笑:“王爷这算是夸赞?”